“但我，还觉得不够呢。”

锦织雪笑着，伸出了手。

朝着那扭曲成怪物的陈晨，握拳。

“陈老师，该是我复仇的时候了！救了女儿以后就想牺牲自己一走了之吗，可没那么简单！你还有我的仇没有偿还！”

锦织雪在暴风中大吼着，瞳孔中的猩红愈发鲜明：“又是这样，说了一通自认为很帅气的话以后就自顾自的去死，第二次了陈老师，说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才不懂那种复杂的中文，给我滚回来好好赎罪！”

手指一根根摊开，变成一掌，掌心里流下了鲜红的血液。

源流。

“回想起来，回想起来，这是我们的族裔，这是我们的契约。”

少女突然吟诵起难懂的歌谣。

那并非咒文或是中文，而是某种生僻，拗口的词汇，和已知的一切完全不同。

“你必须回想起来，唤醒来自心脏的力量，唤醒来自月亮的辉光，唤醒我们共同的根源。”

锦织雪好像换了个人一样，紧闭双眼，带着某种神圣的气质。

与此同时，捕食植物肆虐的动作，居然也停歇了。

恐怖的力量，恐怖的捕食者，她的动作被某种无形的桎梏束缚住，挣扎却又无法摆脱，被迫停了下来。

陈晨失去意识的脸，竟然抬起头来，直接望向了这里，她的眉心骨处，流淌出同样的鲜血。

同样的红色，同样的味道。

“辨认吧，跪下吧，欣喜吧。我是给予你第二生命的人，我是你的主，我是你的——”

锦织雪停顿了片刻。

她对这段话语并不熟悉，但也可以说得上非常熟悉。

…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自己的尸体在坟墓里，在夜幕和月光下被轻轻抬起，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女孩。

锦织雪不认识她，那个人有着晶莹的白色头发，有着赤红的眼瞳，有着如同洋娃娃般美丽的脸蛋。

温柔而可怕。

“醒来吧，醒来吧，可怜的孩子，可悲的生命。”

“你不该得到这样的结局，比起死，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待着你，想要解脱吗？”

那个女孩有着稚嫩的声音，却诉说可怕的话语。

死去的锦织雪被动的接收着一切，无法同意也无法拒绝，只是被灌下了手腕里流出的鲜血，带着浓烈刺鼻的味道。

“我的名字是莉莉丝。但你不必记得，因为这个世界我只是路过。可怜的孩子，你从今天开始，不会感受到阳光的温暖，也无法寻找我们的族裔倾诉苦难，你只会孤独到终末的尽头，比死亡更可怕。”

锦织雪只记得，最后的几句话了。

她对着眼前不停挣扎着、扭曲着身体的陈晨，眼神坚定，说出最后的宣言：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妈妈了哦。”

第二百七十九章 年轻的妈妈

陈晨不会明白，也不可能明白。

她体内的血，并不是来自原本的陈晨，也不是来自锦织雪，更不是来自那些黑室血库里的存货。

是继承自那个不可知的神秘存在，那个路过的“莉莉丝”，传承两代下来的源流。

在手术台上的男人因过激的排斥反应而大出血几近死亡。

那时的锦织雪，利用初拥的仪式，把这份潜藏的力量递给了陈晨，保住了这条生命，因此才有了魔女。

所以，她们的体内流着一样的血。

所以，锦织雪自然算得上……陈晨的母亲。

“乖……乖……别闹了啊。”

锦织雪的脸上挂着恶趣味的笑。

她伸出手来，隔空抚摸着眼前狂躁的怪物捕食植物，在血液的约束下那爆发的捕食领域被逐渐缩小，失去了供给。

陈晨也似乎听到了那个呼唤一般，慢慢蹲了下来，双手捂着头，不停颤抖着。

周围危险的树枝开始瘫软下来，似乎因为血液的力量而被控制，没有了那张牙舞爪的姿态。

“这就对了嘛。”

锦织雪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想要过去摸摸陈老师的头，心里乐呵呵的想着，要是等这家伙醒了知道自己多了个妈，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但就在迈出一步的那瞬间。

陈晨的喉咙里似乎颤动了一下，冷不丁的，看似没什么异常。

这位年轻的妈妈，经验太浅，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