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丹最终，只能勉强安慰道。

“是啊，我跟不少人讲过这个故事，他们会安慰我，会说这件事很遗憾，会开导我，会说我必须向前看，不能再沉溺于往事的阴影中。他们都都和你一样，是善良的好心人，这些正论也没有错。”

赵卫杰却摇摇头，苦涩的笑笑，听他的说法，似乎对这些话不太满意。

“但是，只有我跟陈晨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却说——”

“你为什么不开枪？”

空气突然沉寂了片刻，谢丹的表情僵硬住了。

她好像听到了那个男人的语气，莫名其妙的。

“哈哈，是的，只有他一个人会问我，为什么在把枪口塞进那个人渣嘴里的时候，没有开枪直接轰碎他的脑壳。”

赵卫杰狂放的大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或许智商不如这个年轻仔，但在战场上的经验和处事的作风绝对不输给他。但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自己和陈晨到底差在了哪里，我自认为很牛逼很大胆的做法，在他眼中只是犹犹豫豫罢了。”

“他就是个从来不会犹豫的人。”

“他想要救自己的家人，就会立刻把自己改造成怪物，就会马上掏出自己的心脏，没有一点点迟疑，这才牛逼啊。”

谢丹的眼神突然收缩了片刻：

“你……你说什么……”

“我已经因为犹豫害死了一个重要的人了，如今第二次机会就在我眼前，我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赵卫杰却没有解释，而是突然大吼着。

他的手指依然扣在扳机上，手臂上青筋暴起似乎很用力，抵在太阳穴上印出刻痕，随时都可能击发。

眼神不曾动摇：

“妈的，明明说好不提他的，搞得我像个恋恋不舍的基佬一样，真操蛋。”

“你别这样！你这样我要怎么跟陈晨解释，你给我放下枪！！”

谢丹忍不住了，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割裂，奋不顾身的扑过去，想要夺过他手里的枪。

然而，赵卫杰居然临时放开了枪，让她随手夺走了。

“小谢同志，太年轻了哦。”

他向后猛地退了两步，往后一仰，跳出了天台的栏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了迅速的自由落体，坠落下去。

这可是百米多的大楼，砸下去绝对就是一滩肉泥，毫无生还的可能！

他最后的爆发的速度吓了谢丹一跳，才明白这家伙绝对是计划好的，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用手枪吸引注意，为的就是最后跳下去，在默默的讲故事的时候，就已经慢慢挪动自己的位置，选好了谢丹无法阻止的方向。

谢丹手脚发麻，脑袋嗡嗡的一瞬间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攀到栏杆上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影子已经几乎看不见了。

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他在嘀咕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由于战时法令，军事法庭的流程一切从简，地方监察部长拥有临时裁决的权利，可以免去陪审进行处罚决定。”

“赵卫杰，你对魔法少女泄露关于‘枯萎定律’这一重要机密的行为，涉嫌叛国和泄密重罪，情节极其严重。”

“我以监察部长的身份，判处你死刑，立即执行。”

然后，就和风声混在一起，什么都听不见了。

…

谢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耳鸣声嗡嗡的响，停不下来。

感觉手脚冰冷，哭也哭不出来。

啪、啪、啪。

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谢丹只是往后瞥了一眼，然后便丧失了兴趣，回过头来，麻木的说：

“你来晚了，任务失败了，准备撤离吧。”

“哦，是吗？”

在那背后的人是徐心语，她踏着长靴踩着积水慢慢走近，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她果然没死，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下也能自保。比起谢丹狼狈的样子她似乎没怎么受伤，反而感觉焕然一新了。

似乎换了一身服装，披着优雅的及膝大衣，雨水却落不到那上面没有沾染点滴，气质也和之前的飒爽完全不同。

“连一刻也没有为赵部长的死亡而哀悼，即刻赶到战场的，是名为风信子的魔法少女，徐心语。”

“……啊？”

谢丹愣了一下，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东西。

“啊，果然是有代沟，根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