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表情复杂，看着那个比自己小了不知多少岁的少女：

“你当时喂我你的血，也是想当我的妈妈？”

第十二章 心理上的死亡

“我、我是为了救你，好吗！”

锦织雪脸一瞬间红了，慌忙辩解道。

“哈哈哈，开个玩笑。”

陈晨突然绷不住了，笑出声来，挥挥手示意她不要慌张。

她本来就不在意辈分之类的东西，况且她是个孤儿，也没有要表达意见的长辈亲人。

陈晨只是认真的看着锦织雪，点头：

“说真的，谢谢你。”

不管怎样，锦织雪确实是救了她，禁忌手术的那三十个小时，如果不是她输的始祖之血具有特殊的力量，强行塑造了新的魔女之躯，不然陈晨的凡人身体估计就在那次恐怖的变形中彻底毁掉了，根本就无法完成那样的神迹。

至于后面那次，虽然锦织雪试图把陈晨转化为眷族的仪式失败了，但她没有抛弃的决意仍然让陈晨非常感动。

不过，还好没真正成为自己的妈妈就是了，不然可真的有些尴尬。

“不……倒也不用这样说啦。”

锦织雪把头扭得更远了，双手背在后面揪着指尖。

不过陈晨显然不解其意，只是继续追问：

“成为血族以后，除了害怕阳光的弱点和吸血的特性外，还有什么变化？”

她对此充满了好奇。

这是与“魔法少女”完全不同，由莉莉丝掌握的一条全新的途径。

可为什么她只选中了锦织雪一个眷族呢，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还是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只是路过偶然为之？

“嗯，比如那个心理认知隐身的能力，还有召唤蝙蝠一样的眷族，操控血液的能力，这身衣服也是特殊的材质，是我的血，我的力量速度和敏捷也超乎寻常人类，受伤或者死亡都可以通过喝血恢复，我还可以进行短暂的魅惑和诱导，让人成为我的血仆。”

她一根根扳着手指。

“据我推测，我应该有相当于魔法少女蕾级的能力，当然，必须要在晚上。”

陈晨点了点头，认真记下。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下限极高，上限却较低的职业。据她所述，锦织雪在接受初拥成为二代种的瞬间便享有了这些能力，就像本能一样在脑中浮现，根本不需要练习和磨砺，但反言之，这十年来，却也没有任何进步。

她的血脉被钉死在“蕾级”，也就卡在这里了，不上不下。

而且，阳光的限制，成为了致命的弱点。陈晨甚至有个恶趣味的念头，那岂不是锦织雪的力量会被叶晓音完全克制？

为什么血族的力量会逊色于魔法少女和兽？是因为莉莉丝本身的位格不够吗，或者是她没有给锦织雪分配太多力量？

这些都是谜。

“但至少，你能再活过来一次，就是最棒的事情了。”

陈晨由衷的感到喜悦。

她不得不把自己的学生送上刑场，是无可奈何，但锦织雪从地狱里爬回来了，自然是好事。

“不，陈老师，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锦织雪的表情却有些落寞，没有一丝笑容：“我虽然活过来了，但确实已经死了。我的身份和社会意义已经死亡，无论在户籍上还是在监察部的资料库中都是如此，我不可能跳出来声明我还活着，也不可能回到学校里上学。”

“这些我可以帮你。”

陈晨觉得没有什么难办的，他和老赵都有办法，帮锦织雪创造一个新身份，打打掩护就行了。

“这是心理上的，陈老师，并不是简单能够治愈的东西。”

锦织雪摇摇头，指着自己没有多少起伏的胸口：

“当你成为血族以后，你就会瞬间明白，你和周围的人完全不是同一个物种了，他们在你眼里只是食物和储备粮，没有任何情感。我不能和任何人成为朋友，我也不能像正常的女初中生那样喝喝奶茶吃吃点心拍一大堆自拍照，人类的食物对我来说全都是味同嚼蜡，我拍的任何照片都不会有我的影子显现在上面。我已经变成了阴沟里的老鼠无法直视阳光，只能在半夜偷偷跑到医院里偷血袋，凌晨三点的时候街上人也没有车也没有，空空荡荡的，这就是我活过来以后的人生，没什么好开心的地方。”

“……”

陈晨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