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过专业的侦察反侦察训练，在初期面对监察部的搜查时，也表现出了相当专业的素养，比监察部的特工都要精通。

但在这一年间，一切都慢慢改变了。

力量越来越强，随之是越来越放松的警惕性。

因为，他那时候还是“人类”，所以需要用到“人类”的手段。

但现在的陈晨已然是“魔女”，自然就会依赖于“魔女”的手段。

她能用意识和灵感一瞬间覆盖整个t-11片区，把所有携带魔力源的个体定位捕获，一切的魔法少女，包括之前的那三个花级，在接近自己的瞬间，就会被意识到，不可能有偷袭的机会，所以，不可能有魔法少女偷偷跟踪自己。

但是，人类就可以。

千代就这样普通的用跟踪技巧追踪着他，陈晨从始至终就没在意过一个普通人的行迹。

锦织雪的事情也是一样，陈晨可以确认，只有自己和那个燕有能力看穿她的隐身，其他人都做不到，那就不需要顾忌什么东西。

事实也是如此，那些魔法少女用自己的力量察觉不到锦织雪，就会觉得陈晨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没必要关注。

归根结底，他们都陷入了那个“力量的怪圈”。

过度依赖，就会被一叶障目。

强者不行，人类反而就可以，千代就用那么简单轻松的唇语技巧，就这样一瞬间捕获了他们将要前往锦织家的情报。

甚至连锦织雪的身份，也被推断出来了。

她不需要懂得锦织雪隐身的原理，反正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那些不可理解的东西都可以归结为魔法。

“受教了。”

陈晨突然严肃起来，认真的对着对方说。

他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并感谢对方的提醒，不该被自己的力量遮住了双眼。

虽然千代仅仅是个忍者而已，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威胁伤害到他和他身边的人。但这同时给到了陈晨灵感，如果就连他也会被“力量的怪圈”所蒙蔽，那么就是说，其他掌握着力量的魔法少女，包括其他更强大的存在，也会有这样的思维盲区？

人类之中，并不是只有弱者。

陈晨回想起自己的初心，当时面对司月“阿斯塔”的第一次见面，自己之所以能逆转局势的来源，不就是这个吗？

当时他只是个凡人，力量差距悬殊无比，但正是抓住了阿斯塔对于咒文的蒙蔽，认为不可能学会这种语言，才达成了契约。

是的。

即使成为了“魔女”，也不该忘记“人类”的手段。

说不定，“人类”的手段，会成为这场终结之战的胜负关键一笔。

“不敢当。”

千代丝毫没有自满的情绪，似乎只是把这个当作没什么了不起的技巧，把头埋得更低，深深鞠躬。

“那就跟你走一遭吧。”

陈晨笑了笑，率先坐入车内，决定应承她的邀请。

反正目的地相同，就算有什么谋划和陷阱，倒也可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没什么好怕的。

两个一脸懵逼的少女对视一眼，最后也无奈的坐入车内。

…

“好好吃！！”

仿佛上一秒还在一脸无奈的陈雨瑶，下一刻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幸福的扶着自己油光满面的下巴。

陈晨嫌弃的递过去一张餐巾纸。

“其实也还好吧……”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锦织雪却兴致缺缺的样子，餐桌上豪华的和式大餐琳琅满目，令人瞠目结舌。

她似乎没怎么动筷子。

“那是你太大小姐了。”

陈晨摇了摇头。

即使是他的身份，接受这种程度的宴请，三十多年来也极其罕有。

这桌餐点的意义不仅仅是表面而已，要知道现在已经是粮食紧缺的时代，开垦后的田地要么被蓝血污染，要么被荒野侵占，城市里只能守住城市，不可能守住广阔的农场和乡村，要不是基因操作技术的出现，人类早就饿死了。

而现在端上来的每一道餐品，陈晨都能分辨出居然是天然食物，那些原材料在市面上的价格恐怕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就比如海鲜……和式料理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如今的大海变成了那个样子，是怎么捕获出来不受污染的海鲜呢？

陈晨难以想象。

现在想来，或许那个一直以为大小姐的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