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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织家家主的寝室,金一郎的所在。
那个男人,是所有问题的源泉。
“嗯。”
锦织雪也站了起来,看向那边,不知不觉握紧双拳。
经过刚刚的回忆和故事,此刻的少女更加坚定,没有了迷茫和怯懦,反而所有的情绪酝酿在一点,等待爆发。
不光是为了母亲……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姐姐。
既然姐姐还在迷茫,无法看清复仇的对象,就由我来,我来替她们所有人报仇!
“我们走吧。”
少女银色的头发随着坚定的步伐而飘扬,她一步一步向前,越过躺在地上的锦织白,越过肃穆站立一旁的陈晨。
推开了那最后的一扇木门。
…
门内并不明亮,只有几点烛火。
甚至不比客房豪华,明明是家主的寝室,却朴素得像是狭窄的廉租公寓,散发着一股老人独有的气味。
家具什么的都很少,简简单单的一张床和桌椅,就连书也是随意摆在桌面上,没有收纳的地方。
那个人醒着,定定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人,像是在等待。
也是,外边房子都被拆了,要能保持沉睡的的话也挺难的。
陈晨明白,听那些故事的话,金一郎不会是一个临阵逃跑的人。
但眼前的人不像所谓的“金一郎”。
“我记得故事里,你的祖母最开始就死掉了,对吧?”
“是……是啊,我没见过她,只有在祭拜的时候看过遗像。”
面对陈晨的问题,锦织雪仓促的回答道,她看着眼前无法理解的景象,手脚发麻,不知所措。
锦织家的衰落是由金一郎的妻子,银子的母亲上吊自杀开始的,因为借了无法还清的债务,而选择逃避人生。
当时白、雪两姐妹还没出生。
“那么,你的祖父,这么多年来有再婚吗?”
“没有!”
锦织白本能的回答道,但一想自己那么确定也不太对:“至少在我离开之前,没有过这种事情。但……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婚,虽然是个人渣,但他对祖母的感情和遗憾,每年忌日都会把自己喝到烂醉,我想应该不是完全伪装出来的。”
“嗯……”
陈晨点了点头。
虽然没见过面,但说实话他已经在故事中窥见了金一郎这个人的半生,少说也有七八分了解了。
能让他再婚的情况只有一个,那就是“对家族有利”,但哪会有什么情况会用到老头老太联姻呢,眼前明显不是这样。
“所以……”
“你是谁?”
陈晨问完了想问的问题,转头过来。
看向榻榻米上端坐的老人,但那绝对不是什么“祖父大人”,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男性。
那是一个年迈的女人,皮肤上满是褶皱,长发披散,蜷缩着身体,但毫无疑问是一位女性。
一个老奶奶,是当不了锦织雪的祖父的。
“你、你是谁?!”
显然,锦织雪也十分不解,质问道。
她迅速环视一眼周围,房间内没有第二个人躲藏着,如果有的话,鲜血的气味就会提醒她,不可能错过。
除了背后的大门就没有第二个出口了,这么高的宅子,从窗户跳下去就会死,也不可能逃窜。
“我从来没有在家里见过你……”
锦织雪再次看向眼前的那个老奶奶,陌生的面孔,苍老的身体虚弱不堪,白发稀疏的在头顶上残存。
不会是佣人,那身黑色的朝颜花和服是锦织家的家纹,是权力和身份的象征,只有直系亲属才有资格穿戴。
也不可能是祖父的替身,说到底,找一个女人当自己的替身,就算年龄相当,能骗得过谁?
“你应该有答案了才对。”
那老奶奶突然开口说话了。
沙哑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一样,感觉立刻就要剧烈咳嗽起来。
但这句话不是面对锦织雪的回答,她无视掉了所有锦织雪的问题,只是保持着正坐,对着陈晨。
“陈晨,你在装傻吗,你是喜欢戏弄对手的人吗?”
即使苍老的声音,语气却无比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