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织雪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

不对。

她本来想要干什么来着。

转过头来，发现背后也是一模一样的光景，完全的纯白，淹没了整个世界，在大雾之下什么都没有。

站在这里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爱丽丝……爱丽丝！”

锦织雪惊慌的大叫着。

不对，她本来是想着和爱丽丝分享胜利的喜悦的，但不管她如何抗拒，很快就自然知晓了那个不该知道的答案。

在“空想白昼”展开的时候，是不分敌我的范围攻击，在那片水银之海中，或许爱丽丝的身体也被消融化解掉了吧。

该死……！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锦织雪完全失去了冷静，疯狂的在地面上寻找着那个女孩可能留下的痕迹。

明明是第一个新交到的朋友……明明自己说好得到力量就要保护她……为什么……为什么却会被自己伤害！

爱丽丝究竟是怎样的心情，被水银吞食身体的时候！

“我……我……”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感觉要呼吸不上来。

捂紧的胸膛里满溢的懊悔奔涌而出，是不是当初听爱丽丝的，逃跑可能就好了呢，自己为什么非要……

“锦织雪小姐，别哭了哦。”

突然耳边传来声音。

这让锦织雪愣了一下，流出的眼泪也僵在原地，身体不知所措的停止。

不是从心底响起的声音，而是从地底出来的——

锦织雪用力挖了一下，看到了一个铁块。

那是原先贮存着爱丽丝身躯的冷冻库。

虽然已经被水银腐蚀得破破烂烂，没有了完整的形状，但某个小屏幕上仍然发着不明显的荧光，似乎还在运转着。

看不清的屏幕，或许是想要播放爱丽丝的形象，但已经花屏了，扬声器却依旧传来那个小女孩温柔的嗓音：

“锦织雪小姐，我还活着呢，不用担心我。”

锦织雪愣了一下。

她这才意识到，所谓“空想白昼”的本质是专门针对于“魔力”和“鲜血”进行腐蚀杀伤的水银之毒。

无论是对人类、对魔法少女、甚至对异兽，只要有魔力和鲜血的东西，都在特攻范围之内。

但对于机械这种无机物，威力自然也就大打折扣。

或许爱丽丝的身体，也就是那个储存着意识的“伪神之躯”，因为有了阿斯塔的魔力波动，也在被覆盖的范围内。

但这个冷冻库不一样，它只是一个铁块罢了。

「您应该明白，我不是人类，而是博士所创造的人工智能。这幅身躯只是我的临时外观之一，我的本体服务器还远在c-27的黑室之中，储存数据和记忆的内存都在里面，只要本体不被摧毁，爱丽丝就依然存在着。」

爱丽丝曾经这样说过。

她的意识、思维、记忆都储存在遥远的服务器中，所以，单单只是一副身体被摧毁，是不可能杀死她的。

“真是的……你吓死我了啦！”

锦织雪不好意思的抹去脸上的眼泪，担惊受怕的瘫坐在地上，像是身体完全脱力了。

但过了一会，又笑了起来，把冷冻库残存的部件全部挖了上来，紧紧拥抱着不愿分开。

虽然只是一个冰冷的铁块，甚至还残留着被水银腐蚀的痕迹，硬邦邦的很不舒服。

但锦织雪只感觉在拥抱着朋友。

“对不起……对不起哦，不小心伤害到了你，回去你有了新身体以后，我带你去一起逛街吧，就当作道歉。”

“没关系，锦织雪小姐，恭喜您获得胜利，爱丽丝也很开心。”

失去了伪神身躯的爱丽丝，已经不能再使用咒文，只能通过扬声器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但依旧能体会到她的情绪波动。

这两人在这场生死边缘的吊桥效应中，感情得到了非同一般的升华。

但美好的重逢转瞬即逝。

这一瞬间，爱丽丝的声音突然变得仓促：

“锦织雪小姐……！等等！回头！看你的背后！”

锦织雪顿时瞪大了瞳孔，感到背脊发凉。那恐惧的声音货真价实，不像是人工智能应该说出来的话语。

想必背后发生的事情足够匪夷所思吧。

胜利……真的胜利了吗？

第八十九章 永寿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