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在那个家伙给出提示的瞬间，她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

与之相比，陈雨瑶的情况才是令她意外的那个，本该自己才是二十月的，十九和二十连在一起，却被突然插了一脚。

还真是哭笑不得。

“二十一……”

陈晨默念着这个数字，感受着身体里涌现出来的新力量，奔涌不息的欢畅感。

与之相比的是彻底的解脱，她再也不用受到捕食植物的负面情绪控制，变成了自己真正的主人，真正的掌控者。

“那么，通向【终焉】的门票，也该够了吧。”

「是的。」

不知从哪里来的回声，应和了陈晨的自言自语。

回过头去，海底突兀的出现了一座生锈的旧式电梯，金属推拉门敞开，摇摇欲坠的细长铁条，像是在给她指明方向。

陈晨盯着看了一会，然后迈步，主动走进了那座电梯。

…

电梯还在不停下坠着。

自从陈晨进入的一瞬间，外面的金属门就合上了，开始向着下方落去，强烈的失重感，伴随着风声划过。

海底明明已经是地下7000米了，这是要落到哪里去，地心吗？

而眼前的人没有给她带来答案。

「眼瞳如同渐温的鱼般。」

「暴露于强光以致腐烂。」

「对你无法袖手旁观而亲自迎接的兽。」

「自我介绍如此。」

坐在桌子对面的人，是个穿着女仆装的小女孩，她有着黑色的头发，但不是爱丽丝。

无论从外形还是本质上都不是，她的脸庞很可爱，却有着兽的利齿和尖爪，瞳孔中暴露着凶戾，是鲜红色的味道。

不光是头纱，甚至连女仆装的细节还原得都很到位，是投其所好的投影吗，陈晨不这么觉得。

她的头顶甚至还顶着毛茸茸的猫耳，缓解了因为违和感而出现的不适反应。

「酒从唇齿间滴落。」

「单纯是咀嚼毫无味道的肉。」

「埋入自暴自弃坟墓的尸体一具。」

「意识是否已经朦胧？」

这不是话语，她正在唱着歌。

陈晨认出来了，这就是一年前曾出现过的那位司月，那个搅局者，曾经让阿斯塔消失的存在，兽的化身。

但她只是静静的等在原地，等她把所有的歌词唱完。

桌上的酒杯和生肉，她都没有动。

「项圈的内侧荆棘丛生。」

「愈是动弹噬咬得愈深。」

「已不再有与币相易的石与绳。」

「让我借你几个子吧。」

叮当一声，硬币落在了陈晨面前的桌面，那是赌博用的筹码，相互碰撞着洒落。

数字从“13”一直到“20”，一共八枚。

陈晨没有伸手。

「唾沫四散飞溅。」

「但卡片的花纹却不会改变。」

「指爪深埋的前足。」

「这样的生物曾在图鉴里读过啊……」

不祥的歌曲没有伴奏，完全从女孩清脆的嗓音中清唱出来，像是古老的童谣，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是没有伴奏，这电梯的运行声就是她的伴奏，速度越来越快了，金属结构发出不安的碰撞声，像是立刻就要散架。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节奏已经异于普通的歌曲了，还在不停的加速，这激烈的鼓点伴随着女孩的歌唱，像是马上就要达到了高潮。

最后一枚筹码落下。

“21”。

最后的数字，刚好落在了陈晨的面前，落在了她不由自主张开的手心里。

「地球的内部。」

「25克的谎言。」

「寂静的虚无。」

「向着更深处……坠落而去吧！」

这几句非常熟悉，女孩癫狂的声音嘶吼着大喊着，似乎曾在哪里听过。

随着电梯的一阵崩坏般的轰鸣，恐怖的失重速度骤然停歇，完全静止在原地，连同歌声一起消失。

到站了。

周围是一片黑暗，虚无之所。

「我的尤克特拉希尔，我的白蜡之树，我的耶梦加得，我的尘世巨蟒……」

女孩清了清嗓子，把手放在喉咙上，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