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家族的人的想法,不过只是一己之私,”身形瘦小、眉目和善的老妪紧盯着那道障壁,缓缓地说,“更何况,国常路大觉早就已经把地脉节点的土地契约弄到了手中,而且在他攻陷之后也已经给出了补偿,尽管我们不同意那种交换,可敌强我弱,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
“可是他自己建成天幕结界的目的并不一定是为了日本国家的大义?”老妪缓缓地摇头,“但若以原心论,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话呢?更何况,国常路大觉还说那个人在解决那两种病毒的问题上做出了很大贡献,只此一条,我们就无法指责他的私心。”
“可难道我们就这么任由他抢占了地脉吗?”
“对我来说,地脉是不是被抢走根本无关紧要,”她瞥了一眼自己的晚辈,见到周围的人都是一脸不甘心的神色,就幽幽地叹了口气,“也罢,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甘心,不会接受事实,那就找人来试试吧。”
“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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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并不是魔术师,但在这个城市里,确实有一个另外的组织一直都在自顾自地监督我们对地脉的管理,如今地脉的管理出了问题,就算国常路大觉事先发出了申明,他们也一定会插手,既然如此,那就去把他们找过来吧,也好让人看清楚,他到底能不能在各方的压力之下,完成日本神秘侧一直以来的夙愿。”
“他们……是……”
“当然是圣堂教会。”
老妪的声音散落在风中,周围的人听到了这个名字,还是一脸茫然,但过后她补充的内容却又让听到的所有人眼底都发出了光芒,生出了信心:
“如今圣堂教会驻守在东京都的人,正是那位天生圣人,天草式十字凄教的前代女教皇,神裂火织。”
所谓“圣人”,指的当然是十字教定义中的圣人,而非是令无疾认知里的那个“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圣人,如果真的有这种符合他认知里的圣人在东京都内活动,令无疾肯定不会有任何想法,虽然华夏各家各派的定义不同,但圣人最低也是个元婴起步——当然事实上,到了后来,道门也很少用圣人来定义和解释境界的高低——令无疾是脑子抽了惹到一个罗濠不够还准备惹第二个现阶段的自己招架不来的人。
不过,即便不是他认知中的圣人,神裂火织的强大在东京都神秘侧的圈子里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虽然更可能是因为她那个还没出生就被指为天草式十字凄教的教皇的背景。
而众所周知,天草式十字凄教是一个相当奇葩的教派。
第一卷:光怪陆离的神秘侧 : 第二十章: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之人
在神秘侧,即便名称所指向的事象是同一个,但名称本身也具有其特殊的意义。
正如之前所说,“北斗”之所以是“北斗”,而非“大熊星座”,正是因为传说可以掌生注死的是北斗,而非大熊星座,所以名讳和形式在神秘侧中本身就是组成信仰的一部分。
而天草式十字凄教的奇葩之处在于,他们为了生存下去,连教义都已经改头换面,换成了神道和佛教的教义。
而在宗教界,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的原因就是如此。
实际上,罗马教会不承认于岛原之乱死去的天草四郎时贞是“圣人”,本质就在于他并非是作为被迫害的“殉道者”,而更可能是主动利用信仰来发动叛乱的野心家。
也就是说,信仰对他而言,大概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作为教派的创始人是如此,没有理由后继的教众还在持续受到追捕和迫害的情况下还会坚持原本那种信仰。
而从小就在这个教派中长大的神裂火织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她在信仰上的立场本身就不是那么坚定。
她之所以会离开天草式十字凄教,加入圣堂教会,根本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她是天生圣人,拥有远比常人更高的幸运,这份幸运让她在遭受到危难时险死还生,但同时,也会不可避免地将造就这份幸运的不幸散播给她在天草式的同伴。
所以,假如她是个正宗的圣堂教会的神职人员,那么她的立场就应当是站在圣堂教会的角度,敌视一切异端,无论是令无疾还是仓桥家,她都不会偏帮;假如她是站在日本这个国家的高度来俯视发生的一切,她就应当帮助推动建成天幕结界这一事项,对仓桥家的请求也不做理会。
但她两者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