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莫急!皇上莫急!那江护军三日前就已快马加鞭出发江城边防,只是来回路途遥远,三日时间未必充足。您且稍息片刻,我立刻去找侍中阮雄,让他再去王太傅那里催促,请王太傅另派加急人马去接应仲王他们回宫。”
大周王这才又安定下来,刚才说话耗费了太多的气力,此时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养神,同时挥手让曹三宝离开。
曹三宝慌不迭地一溜小跑出去。
此时养心殿外忽然狂风呼号,雷声大作,倾盆大雨呼之欲来。
曹三宝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一个人从外面溜进养心殿来。来人蹑手蹑脚关闭了门户,然后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大周王的床头。
来人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身上穿着皇宫内侍的紧身校衣,但衣服并不合身,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蒙面人见大周王正沉沉昏睡,便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红色药丸攥在手里,另一只手就去捏大周王的嘴,想趁势把药丸顺进他嘴里去。
大周王一下子就惊醒了,正好和蒙面人打个面对面,他本能地肘击了一下蒙面人向自己伸过来的胳膊,蒙面人没防备,手一抖,手里的红色药丸随之飞了出去,骨碌碌滚到了龙床底下不见了。
大周王硬撑着坐了起来,懵逼地望着眼前的蒙面人,吃惊道:
“你?你怎么进来的?!”
蒙面人并没有急着去寻掉落的药丸,反而一脸挑衅地俯视着躺在病榻上的大周王,眼睛里炫着得意:
“我就这样走着进来的,很意外吧?你的深宫大院我想进就进,你以为你的那些大内高手能拦得住我?”
蒙面人熟悉的声音让大周王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稳了稳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站立的蒙面人,脸上浮起一丝嘲弄:
“呵,堂堂幽王,却假借一身喽啰的衣服,偷偷摸摸的潜入皇宫作恶。这与民间那些鸡鸣狗盗之辈有何区别?你还蒙面!你就是整个身子都蒙上,难道我还认不出来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皇家的体面?”
大周王一句话就捅开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
蒙面人也是爽快,听大周王如此说,索性也不装了,一把就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了幽王宇文霆那张圆滚滚的大肉脸:
“既然你我心照不宣,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换装蒙面本也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是为了应付外面那群皇宫卫侍。”
大周王一脸不屑。
这表情让宇文霆很受伤,他原本还想和大周王玩会猫捉老鼠的游戏,报复一下他往日苛刻自己的宿怨,但看他现在这种表情,顿时兴致全无:
“明着告诉你吧,今天是你的死期,我是特来送你上路的。看在你我多年本族兄弟的份上,我不忍你死前受罪,特送你一粒逍遥丸,吃了好痛痛快快去见你的皇子皇后。我知道你是情种,十几年如一日鳏居不娶。你的一片痴情感动不了天,感动不了地,却感动了我,所以今天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让你们一家早日团圆,从此再不受阴阳相隔之苦。怎么样兄弟,我这算不算成人之美?哈哈哈!”
宇文霆哈哈大笑,语气里的恶毒冷酷让人不寒而栗,闻之仿佛六月天里进入了冰窖,每个毛孔里都往外透着丝丝凉气。
然大周王闻之却依然泰然自若,脸上丝毫看不出恐惧的表情,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宇文霆,你未免有些得意早了!当朝之中,觊觎王位者绝非只你一人,但敢跑到养心殿来弑君逼宫者,唯有你一人!你可知道弑君篡位是诛九族的重罪?就算你能成功,难道日后就不怕遭朝臣诟病,群起攻之吗?只怕你头脑一热,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嫁衣!”
大周王的苦口婆心,在宇文霆看来,不过是他拖延时间的伎俩,自己处心积虑十几年,等的不就是今天吗?眼看胜利在望,他哪有心情听大周王在那儿聒噪,更别提他的话中话了:
“宇文宇,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我不弄你,你会乖乖把王位让给我?说穿了,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拜你所赐。
我们都是宇文望族,凭什么要由你们一家世袭王位?再退一步说,如果你老老实实当个鲜卑人的皇上,那我也没话说。你是怎么做的——从继位的第一天起,就搞什么汉化改革,娶汉妻,重汉将,提拔汉将康轩辕做仲王,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
而对于我家这样的鲜卑贵族世家,你却极尽打压之势:我和我的两个儿子都为大周轮守过最艰苦的边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