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相信你能做到,”秦奉安肯定地鼓励苏斐然,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这宫中无人更通晓舶来语,想必学士也会为你折服。”
秦奉安是心有不甘才不愿意看向苏斐然,但他这番举动落在苏斐然眼中,却别有一番用意——
把我姐妹搞怀孕,还不敢直视我,崽种!
苏斐然恶狠狠一瞪秦奉安,心想你小子就装作无事发生吧,一会等宋春远走了再好好质问你。
话题回到正轨,宋春远饶有兴致地搓了搓手,好奇地看向苏斐然。久闻舶来语发音拗口、易学难精,今日难得有机会,他想听一听这舶来语究竟是什么腔调。
“如果陛下和容华允准,微臣”宋春远眼中闪过一丝期许,话到嘴边却支支吾吾,“微臣想听容华说上一两句。”
方才皇帝沉默良久,让殿内氛围有些沉重,宋春远才十分犹豫,不知这一请求是否会惹秦奉安不耐烦。
秦奉安没意见,他一扬手就算同意了,只是哪怕这样,他也没瞧苏斐然一眼。
苏斐然笃定秦奉安是出于心虚才避着不与她对视,心头冷笑不止,表面上却和颜悦色地问宋春远:“没问题,想听什么?”
“听说,琉容华会用英文作诗?”宋春远恭敬地问。
苏斐然谦虚地说:“只通晓些皮毛,离精通还差得远。”
秦奉安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苏斐然这话真是大言不惭,明明剽窃了莎翁,却说只通晓皮毛。
宋春远一听苏斐然没否认,眼睛立刻亮起来:“既然如此,可否请容华为微臣赋诗一首?”
“宋司直想要怎样的诗?”苏斐然略一思忖,有些犹豫。她怕诗词储备量不够,扫了宋春远的兴。
宋春远顿时神色怅然,“微臣昨日去城外散心,见到郊野芳草连绵,直通天际,一时间觉得神清气朗、心旷神怡,竟忘却了世俗的烦忧烦忧。只可惜如今已是深秋,等初雪落后,便再也见不到如此景致,还望琉容华赠诗一首,让如此景色驻留在字里行间,也给漫漫冬日增添些盼头。”
苏斐然眼神一凝,看来这位大理寺司直十分谨慎,并不是靠空口白牙就能打发的主儿。
方才聊得来是一码事,要指点他手下的人,又是另一码事。大理寺司直位高权重,不仅要查案,还得为下属担保。苏斐然要想当全大理寺的老师,必然得通过他这一关考验。
秦奉安也明白宋春远对苏斐然的水平放心不下,才借赠诗之托试探。他知道以苏斐然的英文水平教授大理寺人绰绰有余,但命题作诗可不是过了四六专八就能会的。
秦奉安瞟了一眼苏斐然,看见她面露难色,便皱眉道:“你提出的要求如此详细,就算是大古的诗人也难以七步成诗。佳作总要推敲些时日,不如就让琉容华回去好好思索,过几日寡人替她转交于你。”
经由秦奉安这么一说,宋春远也顿时意识到自己太苛刻了,连忙朝苏斐然赔不是,带着歉意道:“容华若这会儿没有作诗的兴致,便简单说些什么,微臣耳朵听个新鲜就好。”
苏斐然摆了摆手,用轻巧的口吻说:“宋司直说的哪里话,妾身遴选当日作得,今日便也作得,您瞧便是。”
宋春远顿时一喜,秦奉安却神色一滞——苏斐然不会是在逞能吧?
事实证明,苏斐然并没有浑说。
就连用母语中文作诗,苏斐然都不会,更别说是用英文作诗。
但她的背后,是种花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底蕴,还有多年互联网冲浪学到的碎片知识。
方才宋春远的描述正好对应上了她脑中诗词大图书馆中的某个馆藏,她的自信正是来源于此。
“Wild grasses spread o’er ancient plain
With spring and fall they come and go
Fire tries to burn them up in vain
They rise again when spring winds blow”
苏斐然缓缓道来,余韵悠长。
宋春远听不懂,却好似能从诗句中嗅到青草的香气,仿若面前正是无垠的旷野。
宋春远已经对苏斐然的才华心悦诚服,内心深处早已确认,苏斐然确实有资格作为大理寺的老师。然而,尽管心中笃定,他的好奇心却如潮水般涌动。
他的目光闪烁,眉宇间透出一丝求知的渴望:“还请容华译作大古文。”
苏斐然目光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