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姝雅胸膛剧烈起伏,几口粗重的喘息过后,才勉强平复心头的惊惧。
她骤然看到,青黛颤抖着匍匐在地上,不敢发话,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不该将怒火撒给她。
“起来吧。”
马姝雅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青黛这才哆哆嗦嗦地站起身。
“我不相信父亲真如传言所说那般。当初那么多人想走他的关系,不乏有人愿出万金,他都没答应,可见父亲光明磊落。”马姝雅坚定地说,“李瞻阳之事,必然与父亲无关!”
青黛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奴婢也是这样觉得,必然是有小人在背后无事生非,或是谁人嫉妒马大人,这才传出了似是而非的谣言。”
马姝雅长叹一声。只有她们二人知道父亲的清白又有何用?这事最终还得由皇帝拿主意,她总得说服皇帝才行。
“圣上这会儿在做什么?”马姝雅问。
青黛想了想,回答道:“圣上应该在永宁殿休憩,主子可是要去?”
“嗯。”马姝雅点了点头,“父亲之事,不宜耽搁。既然圣上在永宁殿,总会愿意见我。就算他在别处,我若在永宁殿内等候他,最终也能得见。”
“那、那奴婢先去通传一声——”
“不必,你随我一道去。”马姝雅叫住了要去传话的青黛,“先服侍我换件衣裳吧。冬天大地银装素裹,想必圣上看腻了素色衣衫,你去寻件艳丽些的吧。”
“是。”
青黛应下来,恭敬退去。
......
永宁殿院内。
马姝雅很少穿得这样引人注目。
只见她一袭艳粉长裙,裙面上以金线绣有繁复的团纹,裙摆边缘镶嵌着细碎的珍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不说华丽至极,也是雪天少见的亮色。她的腰间系着一条翠绿色的缎带,缎带上垂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碧绿玉佩,正好衬她耳际那一对碧玉耳环,灵动万分。
她的颈间佩戴着一串南海珍珠项链,粒粒珠光温润,衬得她肌肤如雪,更添几分贵气与典雅。手腕上戴着两只镶嵌红宝石的金镯,镯身雕花凤纹,红宝石成色优秀,即便在全身配饰之中也突出得耀眼。
她肩上披着绯红斗篷,斗篷外层用上好的云锦裁制,内衬则是名贵的银狐毛皮,华美保暖。斗篷上缘被心思精巧的绣娘绣上了金线流苏,主人每走一步,流苏就会轻轻一颤。若是一阵风来,流苏也会随之飘扬。
此时的马姝雅在冰天雪地里,宛如一朵盛开的芍药,妖娆得令人移不开眼。虽说她容貌在后宫众姐妹众不算出众,但却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现下她身着红袍粉裙伫立在庭院中,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只不过她此时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和善。
“张公公,你说圣上没空见我,是什么意思?”
马姝雅眉尖一抽一抽的,好似在忍耐着非比寻常的怒气。她心中挂念着父亲的处境,得知圣上在忙,不愿见她后,很难再维持表面上的和颜悦色。
“方才有官员进殿,想必是在汇报事情吧。”张公公好声劝道,“纯才人也要体恤圣上,圣上最近挂念着那几桩案子,茶不思饭不香的——”
“你是说,方才进殿的官员,和案情有关?”马姝雅意识到张公公的言外之意,打断道。
张公公低头哈腰,并未直接回答。
马姝雅见状,更加焦急。说不定皇帝此时正在处置李瞻阳一案,今天他和官员说不定就讨论出什么来。倘若那官员不称职,可能就会凭空生造出些罪状扣到父亲头上!
只是这会儿皇帝不得空,马姝雅只能在院内静等。她难以按捺心中的焦虑,不住地在院内踱步,眼神时不时朝着院门方向焦灼地望去,心中的焦急如同乱麻一般缠绕成团。
然而,尽管内心万分焦虑,她却只能原地徘徊,无法做任何事,只得听着耳边的寒风呼啸,感受着时间一点点从指尖溜走。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裙摆,眉头深锁,紧抿的唇角透露出她内心的焦躁与无奈。
张公公和周围的宫人、侍卫都恪尽职守,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不发一言。一时间院内寂静无声,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与她对峙。她硬生生地忍着这份煎熬,等待着那皇帝迟迟不至的传召。
青黛怯生生地安抚主子:“过去主子有事传话给圣上,都是吩咐青檀姐姐来的。圣上一次都没有拒见青檀姐姐,必然也不会不见主子。想必此时圣上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