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贝罪责确凿，宋春远负责善后，秦奉安升他的职位也能让他处理起某些事更方便些。

宋春远惶恐谢恩：“谢陛下！微臣一定，不负所托！”

秦奉安摆了摆手，示意宋春远不必多礼。

“只是......”宋春远平身后，含混地说道，“左少卿那边......恐怕是瞒不住了。”

从前大理寺只有一个大理寺少卿，那便是林启昇。如今宋春远晋升为右少卿，林启昇便成了左少卿，他必会想办法弄清楚为何一介小小司直能在短短几个月里与自己平起平坐，到时候势必会得知花贝之案。

“无妨。”秦奉安并不担心林启昇会有异动。

这件事越闹越大，牵扯的不止一个江北，还有集贤阁，秦奉安早就觉得纸里包不住火了。

但是他是皇帝，本就不必为了瞒一个臣子如此费神，即便那人姓林。

既然担心他不可控，那秦奉安便提拔上去一个可控之人，正好宋春远近来十分得力，对他也忠心耿耿，秦奉安便给他这份荣宠。

宋春远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不至于志得意满地觉得皇帝是因为己身的功绩才给越级升官。他从中品出了皇帝的制衡之意，因此也深谙自己作为右少卿该肩负起怎样的职责。

虽说右少卿略低左少卿一头，但明面上大家平级。二者互相监督，他不会让林启昇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

“宋兄走了？”

等宋春远和张公公离开大殿，苏斐然才将帘幕拉开一个小缝，从里面探出头来。

秦奉安扭头看去，这幅场景让他有些啼笑皆非。苏斐然好像一只畏畏缩缩的幼鼠，从洞里伸出头来，用圆圆的眼珠滴溜溜地打量着陌生的外界。

“陈情听完了，官也升了，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秦奉安笑道，“你不必躲藏了，出来吧。”

苏斐然这才拉开帘幕，现身大殿。

“没想到，改耕竟是我那笔友出的主意。”苏斐然回味着方才听到的一切，有些感慨，“不过他人已死，再去追究什么也没有意义。不过过些时日，他便能在九泉之下见到自己的上司了，这或许能让他心生慰藉吧。”

“你确定不是冤家路窄？”秦奉安觉得有些好笑，“就算严罗生躲到地府都躲不开花贝，他恐怕很委屈吧。”

“怎么说都好，只是严司马之案如此作结，李瞻阳之案却仍在调查中。如今有花贝的供词，你要如何处理马原？”苏斐然也不同他打趣，美眸微凝，想到了花贝对马原的指控。

“近些时日的调查，已经能将提拔李瞻阳之人的范围锁定在马原一人身上。有了花贝的供词，他更是难以脱身。”秦奉安忖思片刻道，“我明日便下令，缉拿马原。”

苏斐然虽知此事必行，但眼神不禁黯淡许多。

“马姐姐要是知道父亲入狱，一定会很伤心吧。”苏斐然低声喃喃道。

秦奉安也叹息一声：“林岫青有孕，在嫔妃眼中是大喜。马姝雅看着林岫青人逢喜事，自己的父亲却前途未卜，心里必然不会好受。”

“既然如此，”苏斐然脑袋灵光一现，“不如让林姐姐去松风居居住，如何？”

秦奉安刚想反对，仔细想了想苏斐然的提案，却又觉得可行。

“独住松风居可比窝在紫宸宫正殿要舒适许多，那里也是个清净的好地方，适合林姐姐养胎。林姐姐曾经也跟我说过，她说从前还好，自打我和小谢入宫，紫宸宫便有些拥挤了。待到林姐姐搬离，马姐姐也不必在林姐姐面前强颜欢笑，有我和小谢陪着，她或许能更平稳地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苏斐然说。

“你说得倒有理，”秦奉安赞同道，“不过，松风居是李长岁送给你的，你还未入住就转赠他人，这不太好吧？”

“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苏斐然嘻嘻笑道，“李长岁是个好人，我能看出，她方才是真心为林姐姐有孕感到高兴。倘若我现在将其转赠给林姐姐，用来恭贺林姐姐有孕，那岂不是一段佳话？”

秦奉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么做的弊端，便一语敲定下来：“那便如此吧，待会儿咱们回紫宸宫便告诉林岫青这个好消息，让她准备着搬离紫宸宫。她本就有孕，你又赠她一个乔迁之喜，正是喜上加喜，想必无人会置喙。”

......

深冬的寒风在皇宫长廊中呼啸而过，为肃穆的夜色更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