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领命退下,不多时便将消息传到了殿外。
听闻秦奉安召见,苏斐然心中一动,立刻收拾心绪,对玉销轻声吩咐:“你先去暖阁等着。”
玉销点了点头,提着手中的糕点退到一旁,而苏斐然则整理了一下衣襟,步履从容地走向永宁殿的正门。
推门而入时,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可见炭火比紫宸宫烤得更旺。苏斐然一进门,抬眼便看见秦奉安虽然满脸疲惫,却也强撑着微笑地望向自己。
她刚踏入大殿,秦奉安已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侍奉的内侍宫女都退下,随即关上殿门。
偌大的殿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苏斐然和秦奉安二人。
秦奉安见大殿空了,拉过一张椅子,摆在他身前,带着一贯的调侃语气说道:“今天可是稀客啊,怎么,寡人的爱妃突然想起到这儿来做客了?”
苏斐然瞧着他那满脸的戏谑之色,不由得轻哼一声:“少来这一套,别油腔滑调,我今日可是有正事要说的。”
秦奉安闻言,轻笑道:“那你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能让你亲自跑这一趟。”
苏斐然看着秦奉安,面色微敛,语气渐渐变得凝重:“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林岫青腹痛昏厥一事?”
秦奉安闻言,神情微微一动:“当然记得。小乐子那时回禀我说,是林岫青自己体质虚寒所致,才引发了腹痛晕倒。虽然刘太医当时确实心急想立功,才弄虚作假,想夸大娴妃的症状,但到底问题不出在他身上。念在他医术还不错,我没有逐他出宫,只罚了半年俸禄,让人实时监管,免得他再动歪心思。。”
苏斐然摇了摇头,缓缓说:“表面上的确如此,但当时我便有一个猜测,因为尚未确认,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猜测?”秦奉安皱眉。
苏斐然直视对方,目光坚定:“上回的事,是马姝雅所为。”
秦奉安闻言,脸上的轻松之色瞬间收敛,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抹锐利。
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盯着苏斐然,确认般地低声重复了一句:“马姝雅?”
苏斐然笃定地说:“对,就是紫宸宫的纯才人。”
秦奉安靠在椅背上,目光中透出几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扶手,低声道:“我记得她......她在股东大会上献的夜明珠,如今还在库房里搁置着呢。”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微微转冷,“你为什么认为是她?”
苏斐然见秦奉安不再嬉笑,知道他已将此事放在心上,便缓缓说道:“林岫青的体质虚寒,却也不至于晕倒。她之所以不适,是因为马姝雅献上的汤羹中掺入大量花旗参的缘故。”
“花旗参?”秦奉安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那玩意不是补身体的吗?”
“的确。”苏斐然继续说道,“花旗参本应少量服用,尤其是孕妇,过量服用不仅不会滋补身体,反而会导致气血过旺,伤及身体,引得腹痛。当时林岫青出事,我便差循音去小厨房一探究竟,在汤羹和灶台旁发现了花旗参的残留。”
秦奉安当然信苏斐然,苏斐然不需要详细解释,他便明白了来龙去脉。
“这说得通,但马姝雅为何要对林岫青下手?她二人关系向来亲近,按理说不该如此。”
“确实如此,我也不愿怀疑她。但我之后细细想来,刘太医是她吩咐人叫来为林岫青诊治的,人人都以为刘太医将五行草掺入汤羹是为了夸大病情,却没人想过他此举是为了掩盖汤羹中花旗参的味道。”苏斐然托腮,一边思索一边说,“我遣玉销去查过刘太医此人,发现他正是刘公道的堂兄。虽然我从前不愿这样想,但有没有可能,马姝雅听命于花棠棣?”
刘太医是谁,秦奉安不清楚,但“刘公道”这个名字,秦奉安甚是熟络。
苏斐然这番话,表面上是在说马姝雅与刘太医联手陷害林岫青,但她话中更深的含义,却是直指花棠棣与其母家暗中可能存在的不可告人的联系。
秦奉安瞬间领会其中深意——林岫青腹痛昏厥一事,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在这冰山之下,水面下隐藏的,恐怕是更加复杂、更加难以察觉的阴谋诡计,尚未完全浮现。
“刘公道,花非勤的异姓兄弟,花家的二把手,桐花道富商,花家大半钱财来源。”秦奉安低声念道,“他的人出手,怎么会只为了帮扶一位才人争宠?实在蹊跷。”
“花棠棣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