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在热烈的气氛中继续进行,杯盏交错、欢声笑语,整个霁月堂内喜气洋洋。搜索本文首发: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com
这头说着春山浮翠,有人偏爱挑事,故意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道:“花大人,这刘公道对你可真是不够意思。桐花道好茶众多,他竟不给你留点儿,看来这朋友当得可不真心啊。”
花非勤知道这人想听什么,只是他也不会轻易叫人套了话去。他脸上不见愠色,连连摆手,做出一副谦逊的模样:
“哪里哪里,天家收购桐花道的好茶,是我们的荣幸啊。微臣那位朋友就是一口气全都上贡,一分钱也不赚,也得先奉给圣上才是,微臣可不敢跟他抢这份荣宠。”
“我在渠南喝过不少好茶,却从没见过像刘公道这样抠抠搜搜的商贾。”那挑事之人见状,依旧不依不饶,“我也曾去过桐花道,会见过那位茶商——他那副精明样儿,倒真是吝啬得紧。”
正说话间,长嘴壶的茶艺表演告一段落,几个宫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茶壶退场,留下一股淡淡的茶香在大殿中萦绕。
花非勤随手讨来一只青瓷三才碗,将方才余下的茶水斟满。他轻抿了一口,展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微臣是没有那灵巧舌头,喝不出好茶坏茶的区别。反正喝什么都一样。倒不如让手底下的茶贩多赚些银子,也能多纳些税上来,回头拨下去建设的钱两也就越多,微臣便能实现当初为官之时要造福百姓的承诺。与之相比,我自己喝得差些也没什么。”
这番话一出,不少人暗自翻白眼,心里的不屑几乎要飞出天外——谁在这种场合当面表这种忠心啊?!
宴席上本是轻松谈笑的氛围,此刻却因花非勤的这一番“圣心为上”的表白而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席间有些人连忙低头埋头吃菜,或假装端起酒杯掩饰,不愿再继续听下去。
尽管这表忠之举显得有些过于露骨和尴尬,但花非勤却不以为意。他自顾自地继续喝着茶,脸上依旧带着“淡泊明志”的从容。毕竟,他的官场成功正是靠这种表面功夫做足才得来的,讨好那些说风凉话的人又既换不来钱财,又换不来名声,根本无所谓。
众人心里虽有嘲讽,也只能附和一两句,绝不敢与之较真。于是,场面在一阵短暂的尴尬后,随着几声尴尬的干笑和觥筹交错的声音,再度恢复了几分热闹。
秦奉安端坐在龙椅上,嘴里吃着美味,心里却留意着花非勤这边。尽管殿内喧嚣声不断,他仍将花非勤那番话听得一清二楚。
花非勤的意图,他自然心知肚明:这老狐狸分明是想趁着年节之宴,借势套出一些关于域外商贩购置茶叶的内幕,或者打听些朝中对于开放边境的意向。然而,对于前者,林岫青完全不作回应,只是端坐着,眼眸平静,时不时浅抿一口蜜水,一副与她无干的模样。
对于后者,秦奉安倒是能泄露点消息。
——花非勤,既然你想套话,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但我说的,可未必是你想听的。
秦奉安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似乎是酒意上头的模样,微微眯起眼睛。众人看圣上这副模样,正猜测他是不是喝得有些上头时,只听他不急不缓地开口:
“寡人或许是酒后胡言,但忽然觉得,这大古自建朝以来,固守内土、闭门不出,未必全是好事。”
这话一出,整个霁月堂瞬间安静下来。原本正在低声交谈、吃得正欢的众臣,此刻纷纷停下筷箸,面露愕然。
张公公是伺候秦奉安多年的贴身内侍,然而今晚秦奉安那番话一出口,连他都愣在了原地。他任职多年,还是头一回从秦奉安身上嗅到几分失控的味道。
数百只眼睛盯着龙椅上的那位,张公公赶忙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凑到秦奉安耳边,低声劝道:“陛下,您醉了,还请慎言。”
秦奉安眼神浑浊,他微微侧头看了张公公一眼,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他挥手示意张公公退下,漫不经心道:“寡人自有分寸,你——没事干就一边玩儿去!”
“陛下,这......”
张公公虽心中着急,却也无可奈何。皇帝发话就是金科玉律,他只能退后一步,脸上恭谨的笑容都收敛起来,透出眉间的忧色。
坐在另一侧的太后,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她听得心惊,皇帝这般言辞无状,明显是喝大了。她赶忙对身旁的贴身侍女寒霜吩咐道:“去问问张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