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夏家门外,夏世纯倚着门框,听着屋里的笑声,没有勇气走进屋子,难过地扭过身子向外走去。他没有目标地在马路上走着。
晚上。饭桌上放着一小盆稀粥,还有一盘菜。项淑贤在炕沿边上坐着,怀里抱着阳阳,阳阳哭闹着。若冬嘟着个嘴、闭着眼睛在炕里面躺着。两个小双子依在若冬的身上,半闭着眼睛,也是哼哼叽叽的,“饿死了,吃饭吧,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呀!”
若秋和若夏都在饭桌的一侧做作业。若秋做了一会儿,便不耐烦了,“妈,饿死了,吃不吃饭了。我爸爸上哪去了,是不是出差了,今晚不回来了吧。”若秋撅着嘴,把作业本摔来摔去。
只有若夏一会儿看看饭,一会儿又闷头做作业,一声不吭。
“不能呀,你爸爸要是出差,是要带洗漱的东西的,也许是开会吧。咱们再等一会儿,再等十分钟,十分钟后你爸爸再不回来,咱们就吃饭。”项淑贤看着怀里已经困了的阳阳,“若夏,你先盛点粥来,我喂喂阳阳,孩子困了。”
若夏起身盛粥,“妈,怎么光是粥呀,没有干粮呀?”
“晚上吃完饭就睡觉,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晚上吃干粮是浪费。”项淑贤接过若夏递过来的碗喂着阳阳。
“谁说睡着就不知道饿了,我天天半夜都被饿醒。要不就梦见大馒头,可从来都吃不着,不是拿到手里变成白纸,就是被狗给抢去了。”若夏眼睛看着粥盆,反驳着母亲。
若冬噗嗤笑出了声,“二哥真馋!”
两个双子也睁开了眼睛,“二哥,你再做有大馒头的梦,你就喊我,我给你拿着,就不能变成白纸了。”雪雪一本正经地说着。
冰冰也一本正经的直点头,一边点着头,一边咽着口水。
“冰冰比二哥还馋!”若冬眯着眼睛看了冰冰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省城夜晚的大街上,路灯下,夏世纯晃晃荡荡地走着,他走到一家饭馆门前停了下来,饭馆里面有两个人在喝酒,夏世纯迟疑了一下欲进去。又摸了摸衣袋,然后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转头又沿着马路向回走。
孩子们在炕上都睡着了。项淑贤坐在炕上一边补袜子一边深思着,她不时地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下弦月。她停下手里的活计心神不宁。炕上的孩子在熟睡着,若夏咯吱、咯吱地咬着牙,翻了个身仍继续睡着。她又看了看两个熟睡中的小双子,想起白天雪雪说二哥再做梦有大馒头,让她给拿着就不会变成白纸的话,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伸手给身边的两个小双子盖了盖被,又下地给睡在最炕梢的若夏盖了盖被,看了看身边空着的被窝,向外面走去。夜色里,项淑贤走出了房门,正要向街道上走,夏世纯垂头走了进来。项淑贤赶紧跑到夏世纯跟前盯着他的脸看,“老夏,才回来,开会啦?咋开到下半夜!可急死我了!”
“别说话,你别跟我说话,我要睡觉!”夏世纯一把推开项淑贤径直向屋子里走去。
项淑贤呆楞了一下,跟着夏世纯进了屋子里。夏世纯进屋后将鞋子甩在地上直接爬上炕,头冲里,也不枕枕头、也不盖被子合身趴在了炕上。项淑贤迟疑了一下,脱了披在身上的衣服上炕,给夏世纯盖上被子,轻轻抽出压在夏世纯脚下的枕头,自己也慢慢地侧着身子钻进被窝里躺下。夏世纯突然将被子一卷,背对着项淑贤,将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使项淑贤裸露在外面。项淑贤悄悄坐起来抱着身子。她看了看冰冰和雪雪盖着一个被子,又看了看若秋和若冬盖着一个被子,再看了看阳阳自己盖的小被子,她最后将目光落到若夏的被窝,她起身悄悄爬到炕梢的若夏身边,慢慢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若夏朦胧地睁开眼睛,“妈,又……”项淑贤捂上了若夏的嘴。若夏将被子让了些给母亲,自己闭上眼睛又响起了鼾声。项淑贤躺在若夏的被窝里睁着眼睛沉思着。
厅长办公室里。女厅长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她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抓起电话,想了想又放下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礼品盒子,站起来走了出去。
女厅长来到技术科办公室。科室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厅长好!”
女厅长向大家点了点头,向下压了压手,示意让大家坐下,“夏世纯呢?”
科室里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女厅长见门边两张大桌子都是空着的,将手里的礼品盒放在没有电话的那张大桌子上。她想了想,又拿起礼品盒走出了科室。
夏世纯合衣蒙着被在炕上躺着。项淑贤抱着阳阳忧愁的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