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福裹了裹,露出棉絮的黑棉袄,就准备推门进去,就听父亲说。
“你们几个不要去理东屋的人,更不要可怜他们,他们就是装的,他们有的是钱,你们几个记住啊,就那叛徒,你们不管在那见到,就给他一顿饱揍,然后把他房子拆了,把那小特务(指子茜)扔沟里,谁同情他,谁就是我们的对头。”
听到这里,夏福的眼泪涮涮的往下流。他不怪父亲,也不埋怨不对自己伸出援手的胞弟胞妹们。
往日对自己点头哈腰,恭维话说个不停的朋友们,现在也都腰杆笔直目不斜视的从夏福面前飘过,就连夏福在单位时很多次帮助过的人,也如夏福要沾上他们一般,躲的远远的,世态炎凉啊,夏福叹了一口起,回头看了看自己低矮的家。
瘦弱的妻子,跟着自己没享过一天福,想到这,夏福轻轻摇摇头。回到自己低矮的屋子里,拿起门后晾衣服用的红色尼龙绳子,来到屋后排水沟里,把绳子套在斜伸过来的树枝上。
这是一颗榆钱树的黑粗枯枝,夏福又拐回家,搬来一条只剩下三条退的小凳子。夏福摇晃着站了上去,对着脖子,比了比高度,把绳子打好结,又用手拽了拽。如‘刘神仙’的手臂一般枯老的斜树枝,摇晃了几晃,又坚挺的斜伸在那,够结实。
夏福看了看这条排水沟,一边是土坯墙一边是土坎,土坎上是枯草杂树。在沉阴的冬日里,这条沟更加阴冷黑暗,就像地狱张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