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树立一个榜样。
朝会之后,刘据明白了。
给天下豪富树立榜样的可能,或许有,但皇帝借着那个‘齐王太傅’称量太子宫的可能,绝对有!
朝堂上关于邸报的管辖权,刘据不是不可以据理力争,但他没争。
他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刘据就是想看看,自己皇帝老爹要做到哪一步……
“丢出去一个邸报,试探出这些,也值了。”刘据冷声道:“父皇既然想选出个最凶狠的,那就选给他看!”
“跟虞初说一声,去了少府照常做事即可,没有孤的吩咐,不必画蛇添足。
“喏!”
“齐王最近在封地做什么?”定下邸报事宜,刘据问起喊金日磾来的正题。
“齐王?”金日磾思索片刻,“齐王体弱多病,常年待在深宫,露面次数极少。”
刘据目光望着殿外,手指摩挲。
“燕王呢?”
听到这个名字,金日磾神色一沉,答道:“殿下,燕王近些年广招游侠武士,宫中门客、亡命之徒众多!”
闻言。
刘据觑了觑眼,老三的母亲李姬失势,就是刘据的手笔,老三却如此不安分……
正思量间,殿外走进几道人影,两位良娣不出面,两位孺子自动晋升为太子宫女主人,吩咐宫娥安置好案几、膳食。
“殿下,宴席备好了。”
“好。”
刘据伸手示意了金日磾一下,“先用膳吧,有事之后再谈。”
金日磾道谢一声,转身入座,只是入座期间,他身体不自觉顿了顿,须臾间,又恢复原状。
刘据宴请属下时,向来作态随意,免得他们吃饭时不自在,今日同样如此。
他刚把碗筷拿起来,正想问问金日磾家中妻儿的状况,可一抬头,瞧见对方那张案几,还有案几上的菜肴。
刘据突然皱起眉头。
啪。
碗筷放在桌案上,发出不轻不响的声音。
殿内几人循声望来,未等金日磾开口,刘据就说道:“翁叔你今日且先回,孤晚间再宴请你。”
金日磾看了看自己的桌案,终究没有说什么,拱手一礼,起身告退。
左右服侍太子的两位姬妾还在愣神,宴席备好,殿下怎么赶人了,这时,却听太子平淡道:
“你们也出去。”
“……是。”
眼见太子脸色不对,二女也不敢再放肆,凛然退走。
过了会儿,殿内响起喊声:“魏胜。”
“殿下,奴婢在。”魏小公公躬身入殿,他进来时,刘据没有坐在主位,而是坐在靠近殿门口的一张桌案后。
原本给金日磾置的那张桌案。
小巧,低矮,位置就差摆到殿外去,刘据坐在那儿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案几上菜肴两盘,不见半点荤腥。
“你去看看孤的位子上,都有什么菜肴。”刘据端着碗,吃着饭,头也不抬的说道。
扑通。
魏小公公没去看,反而直接跪地,惶急道:“回殿下,鹿肉一盘,羊汤一鼎,时蔬各一。”
“奴婢知道殿下宴请金厩长时,向来同吃一样的菜肴,奴婢给两位贵人说了,她们……”
“她们不信。”
说到后面,魏小公公声调低至不可闻,脸上尽是惶恐不安。
刘据听罢没作声,往嘴里大口喂着饭,等咽下嘴里的饭食,他才问道:“她们两个得罪人了?”
两个姬妾入宫没有半年、也有几个月了,连太子宫里什么人、什么路数都没摸清楚?
魏小公公瞧了眼太子,小心翼翼道:“二位贵人不懂规矩了点,两位良娣,也纵容了些。”
“不懂规矩?”
刘据重复了一遍这个饱含深意的形容,他吃着原本给金日磾准备的粗茶淡饭,叹了口气。
“唉。”
“在宫里不懂规矩怎么行,孤在朝堂上都要懂规矩,她们不懂?”
铛铛。
刘据敲了敲简陋的菜肴、小号的案几,又问:“除了今个儿,还有吗?”
“回殿下,金厩长是个匈奴人,平常…平常……”魏小公公把头埋在地上,低声道:
“平常二位贵人私下谈论时,多少有些闲言碎语。”
“嗯。”
“看来确实不懂规矩。”刘据沉吟一声,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