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坐上软塌，瞅了眼王振正在打扫的地面。

“王山来过了？”

“没来过，我叫他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京营了，没法再出来了。”

王振是睁眼说瞎话，地上那么明显的痕迹，王山怎么可能没来过。

嘉靖也听得出来，但并不打算拆穿，王山的任务最好只有王山一人知道。

“那你怎么叮嘱他最后一件事的？用书信？”

“没用书信，陛下您特意叮嘱过奴婢的，奴婢怎么可能还敢用书信。”

“那最后一件事，他该怎么去办呢？”

“只能靠王山的悟性了，他能否悟出此事、悟出后办好办坏，都不是陛下与奴婢能改变的了。”

“那便把一切交给天意吧。”

王振将最后一块碎石丢入袋中，再收紧口袋起身拍灰尘。

王振拿着手中装垃圾的布袋，准备向大殿外走去。

“陛下，这块地砖什么时候修呢？”

“先留着，等朕对大道感悟有所突破时，再修。”

“奴婢遵旨。”

王振拱手应下，却正好看见了嘉靖道袍上的手印。

“陛下，您的道袍脏了，用不用奴婢去尚衣监取一身来？”

“脏了？”

“哪里脏了。”

王振走到软塌旁，伸手指了指嘉靖道袍上的西瓜手印。

“这里怎么会脏呢？”

“哈哈哈，朕想起来了，是布挂壁那个胖娃娃搞的。”

嘉靖假装是才发现污迹，看见手印的同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事颇为有趣，王振你回头去问随行的太监宫女们吧。”

“朕现在要修玄纳气了，争取早日练到于道友所说的炼体期，没有时间和你细说此事。”

“至于干净道袍一事？朕要听布挂壁的意见，做个勤俭的好皇帝，先穿这身吧。”

“奴婢遵旨。”

“奴婢也想知道布挂壁与陛下的趣事，想来是一件能乐呵好几天的事情。”

“快去吧，你听完之后一定能乐呵很久。”

王振再次向嘉靖拱手示意，转身向大殿外走去。

想起布挂壁与西瓜的嘉靖，对着王振的背影又叮嘱道。

“还有，从宫里找点好西瓜，送到于师弟家。”

“奴婢一定牢记。”

王振口气轻松的回道，可脸上却丝毫没有乐意，反而是浓郁到肉眼可见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