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大军离开视线后,嘉靖走下南城门,坐上圣轿向紫禁城方向归去。
京师南城门距离奉天门不远,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嘉靖的圣轿便到了奉天门前。
奉天门前和前几日一样,一群大臣跪在那里哭诉。
群臣来奉天门哭诉也是有讲究的,并不是所有官吏随时能在奉天门前哭。
按照大明礼制,任何人也不能在奉天门前随意聚集。
谁能说得准你是真为国为民哭诉呢?还是聚集在紫禁城门口意图造反。
现在腌狗当道,还冒出来了一个于冕,大臣们不敢贸然犯礼节上的错误。
所以群臣中有上早朝权利的官员,才能借着上早朝的借口,聚集在奉天门前哭诉。
嘉靖离开紫禁城的时候还比较早,没到规定的早朝时间,奉天门前还空无一人。
现在嘉靖回来了,正巧撞见了一帮大臣哭诉。
除了哭诉的大臣外,还有一部分大臣正在把自己的奏折交给内阁。
嘉靖只是懒到日日不上朝,却没傻到日日不亲政,
从嘉靖不上朝的当天开始,嘉靖便提前几十年把内阁的权力放大,让内阁去处理大部分奏折。
在嘉靖的一番操作下,原来奉天门前等早朝的环节,变成了一部分官员交奏折、一部分官员哭诉。
圣轿路过大臣们时,不少大臣见状放大了哭喊声。
“圣上!圣上!”
“不能让大军出动啊!快让大军回来。”
“我大明连年饥灾,受灾地区百姓饿殍满道、易子而食,”
“朝堂不去救灾,怎么反而开始穷兵黩武!”
“此乃暴政、苛政的预兆,会让民心尽失、百姓与朝堂离心离德!”
“……”
嘉靖坐在轿子里,突然睁开双目,用手中的法杖撩开了圣轿门帘的一角。
“王振。”
“奴婢在。”
“告诉这些人别哭哭啼啼的了,收拾、收拾衣容,准备来乾清宫上早朝。”
“朕可不想看他们衣服脏兮兮的,脸上还一脸哭丧样。”
“奴婢遵旨。”
王振拱手应下,表面上和往常一样,心中却吃了一惊。
嘉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开早朝。
难不成嘉靖是想要告诉天下人,之前不开早朝的锅全在于冕身上?
王振思索了一下,决定先按自己的猜测来演一出戏。
不论王振是否猜对,去猜、去做才是王振的第一要务。
王振如果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必须事事靠嘉靖详细安排,那么王振也在嘉靖身边呆不久了。
王振从圣轿护卫中穿身而出,走到了哭诉大臣们的面前。
“咳咳。”
王振轻咳两声,哭诉的大臣们慢慢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看向王振。
见群臣安静了下来,王振便向群臣说道:
“各位大人都别哭了,各位大人都是咱们大明的顶梁柱,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腌狗!你把我大明害至如此,我要杀了你!”
大臣中不是没有直臣、忠臣,一名在翰林院里待了十几年的老学究,站起身来便向王振冲去。
可惜老学究高估了自己的腿脚,还没等老学究走出群臣之间,便被两名紫禁城卫兵拦下了去路。
“荣大人,年纪大了别这么冲动,你要是真对咱家有什么不满,可以跟圣上说。”
“你这条腌狗堵塞圣听,我哪有机会去和圣上说。”
“我今日便要食你肉、啖你骨!”
这名被王振称为荣大人的老学究,不顾身边两个持枪大汉,强行向王振挤去。
“荣大人,你可别诽谤咱家,咱家自先帝时期起,便开始服侍圣上,”
“陛下登基也有十五年有余了,荣大人你何时见咱家堵塞过圣听?”
王振倒也说的没错,王振得宠专政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过“堵塞圣听”。
老学究可管不了那么多,在老学究眼中,不是圣贤书里走出来的人当权,便是祸国殃民!
若是圣贤书出来的人当权,是不是祸害便要看此人是否帮助其他圣贤书走出来的人了。
“呸!呸!呸!”
老学究见没办法挤过两个护卫,便开始对着王振吐唾沫,王振则全当没看见,向诸位大臣继续说道。
“更何况咱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