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们毕竟是武田氏的家臣,这么做怕是永无回头之日了。”逸见昌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源次,只要能拿下丹后,我们逸见一族,就再也不用看武田氏的眼色行事了。不仅如此,还会以一国之主的姿态,堂堂正正地和武田氏平起平坐。到那时,你会感激我做出这样一个冒险决定的。”
听了逸见昌经的话,逸见昌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对自己的兄长逸见昌清质问道:“兄长,您也是这么想的么?”
“一切都听父亲大人的。”逸见昌清回答得倒也直截了当,作为家中的嫡长子,他始终和逸见昌经保持步调一致,这也是后者放心将家中事务交给他打理的重要原因之一。
“既然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呢?”说罢,逸见昌虎便悻悻地朝殿门口走去。
“你小子,要去哪里?”逸见昌经警觉地问道。
“回爱宕山去。”逸见昌虎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既然劝不了你们,那我躲起来还不行么。”
这爱宕山,就是逸见昌虎的居城爱宕山城所在地,位于若狭大饭郡和丹后加佐郡交界处,地理位置比较重要。
“源太,最近留心一下,别让这小子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以免闯出大祸。”逸见昌经吩咐道。
逸见昌清点了点头:“父亲大人放心,我会盯紧他的。不过我觉得,毕竟是一家人,即便意见不合,他也不会去做背弃逸见氏的事情,请您放心。”
“我也希望他不会。”逸见昌经面色凝重地说道,“你这弟弟脑子一根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真是脑袋里那个弯没转过来,兴许真会去做什么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骏河守,自己人还是要多几分信任的。”内藤胜高劝慰道,“昌虎殿下不愿参与也不能勉强,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应该也够了。到时候,我们和山名军东西夹击,我们攻打白井民部,他们夺取武卫殿直领,顺利的话,不出一个月,定能平定整个丹后。”
“武卫殿也不是傻子,我们若是起兵,他定会率军来攻。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在他动员完成前平定丹后,组成联军在大饭郡与武田军形成对峙,最终效仿年初武田、朝仓敦贺议和那样,武田家承认本家对丹后的统治,本家适当出让大饭郡的领地作为交换,之后双方罢兵,恢复和平。”逸见昌经乐观地分析道。
“那殿下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要忘记啊。”内藤胜高笑着提醒道。
“自是不会忘记的。”逸见昌经爽快地回答道,“只要我当上了丹后守护,定会将中郡北部交由你打理,那些粟屋家的旧臣,我也会妥善安排的,这点你不必担心。”
“那就拜托殿下了。”内藤胜高自己听到的内容很是满意,心想:“真是天不亡我内藤家啊!”
就在逸见氏这次内部会议过后不久,义重在山本重幸和云峰龙兴的帮助下,正式拟定出台《城下集住令》,并于十月二十日正式对外颁布。
这一命令要求,自颁布之日起一个月内,家老、马廻众、指定的豪族、国人以及奉公众,必须携带家眷迁往武田氏馆的城下町居住,未经许可不得返回领地,领内内事务交由各自家臣打理,搬迁和屋敷购置费用,武田氏承担一半。
这条命令刚一下达,就引发了一些质疑声,个别家臣以身体有疾、领内不稳为由向义重申请豁免,但除了熊谷胜直确实病入膏肓、无法长途跋涉外,其他家臣的豁免申请全被驳回,其中就包括逸见昌经。
对于这道《城下集住令》,逸见昌经整日忧心忡忡,做贼心虚的他,老是怀疑义重这么做是针对他,越是这么想,越不敢去往武田氏馆。
可内藤胜高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只是义重强化统治的一种方式,是针对所有强力家臣的,逸见昌经没必要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
再说了,就算逸见一族搬去武田氏馆附近,他内藤胜高不还留在大饭郡么,有事情还是能做到互通有无的,无需太过担心。反而,若是这时候一再拖延不从,反倒会引起义重的警惕,这就弄巧成拙了。
听了内藤胜高这么一说,逸见昌经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
十一月十五日,离规定的截止日期仅剩五天时,逸见昌经这才率领嫡子逸见昌清及一干家眷从碎导山城出发,慢慢悠悠地迁往武田氏馆。
义重听闻逸见昌经居然真的举家迁来了,倒是有些忍俊不禁,他对云峰龙兴问道:“大师,你觉得他能忍到何时呢?”
“这不好说,兴许他们也在等待时机。毕竟这道命令下发后,并没有掀起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