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重当然知道这火绳枪现在是有市无价,历史上种子岛时尧为了获得两支火绳枪,花费了两千金,这其中虽有“冤大头”的成分在,但也能从一个方面反映当时火绳枪的珍贵。
得知义重想要组建一支铁炮队,王直起先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殿下可知道,这鸟铳,哦不,是铁炮,在下自己的船队都没有配备多少,您想组建一支队伍,且不说在下能不能弄到那么多铁炮,即便弄来了,殿下怕是也支付不起。”
“阁下说说看,多少钱一支?”义重问道。
王直思考片刻,伸出一只巴掌道:“至少要五百金。”
“五百金?这东西值五百金?!”义重还没开口,周围的武田氏家臣已然炸开了锅。
要知道,去年与朝仓家议和,对方也不过赔了两百金。这一支铁炮就要五百金,义重别说想要组建一支铁炮队,哪怕是想再获得一支,以若狭武田氏现在的财力,也实在难以承受。
不过义重却觉得,王直开出的价码,相较历史上对种子岛时尧来狮子大开口的弗朗机人来说,应该算是“友情价”。奈何若狭武田氏现在并没有能力大批量采购这种利器,因此,他觉得这件事可以另辟蹊径。
“阁下,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可否一听?”义重客气地问道。
“殿下请讲。”王直回答道。
“我出八百金,再跟你购买一支铁炮。”义重说道。
“八百金!主公万万不可啊!”山县秀政赶忙劝谏道:“臣知道这段时间本家靠着‘乐市乐座’和开通航路赚了一些钱,可也不能这般挥霍啊,为了这么一个玩意,耗费八百金,实在不值得啊,请主公三思!”
不仅是山县秀政,听说义重要花费八百金购买铁炮,刚才还称赞铁炮威力的白井光胤等人也改变了心意,皆上前劝说义重从长计议。
一旁的王直对此并不感到奇怪,毕竟这么一大笔金子不是谁都能拿得出来的,即便能拿出来,愿不愿意花在这种没见过的火器上又是一回事。
“殿下,一支铁炮五百金,您给我八百金是何意思?”王直好奇道。
“我希望阁下卖给我一支铁炮的同时,能将那位叫达莫托的弗朗机人留下来,教授吾等制作铁炮的工艺。”义重回答道。
“殿下真是会做生意啊,”王直爽朗地笑道,“五百金一支的铁炮,您花费三百金就学会制造它的工艺,这个买卖,不论咱们关系再怎么好,在下也难以答应啊。”
“阁下应该不是第一次来日本吧?”义重反问道,“可这铁炮卖出去几支了呢,别说五百金,就是两百金一支,怕是也没有哪家大名会舍得花钱购买吧?可我不一样,不仅愿意原价购买,而且另外给你三百金当作‘学费’,阁下应该知足才是。”
王直听罢,心中一想,义重说的还真有点道理,自己造访过的日本大名也有七八家了,可没有哪家愿意花费这么多金钱购买铁炮,此番若是错过这笔买卖,下次再想卖出去,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这铁炮的制作工艺十分复杂,可不是一两日就能学会的。”
王直此话一出,义重便明白了,他这是默认了自己的提议,心中不免窃喜,脸上却表现得极为恳切:“只要这位达莫托愿意留下来教授制作工艺,除了那三百金,我还愿意给予他年俸三百石!”
“三百石,那可是足轻大将这个级别才有的俸禄啊。”在场的武田氏众家臣再次被义重的决定震惊到了,给一个没有战功的外国人,开出这么高的年俸,纵观整个日本,怕是也没有哪家大名有这等魄力吧。
“既然殿下诚心诚意,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否留下来,还是要征求达莫托本人的意见。”
说罢,王直便通过翻译向达莫托转达了义重的意思,从这名弗朗机人与王直交谈过程中表现出的丰富的肢体语言可以看出,他对这一要求先是感到惊讶,后又陷入沉思,最终则是略显兴奋地点头应允。
“达莫托愿意留下来,但是他有两个条件。”王直回复义重道。
“但说无妨。”义重倒也爽快。
“第一,他可以教授铁炮制作工艺,但是精力毕竟有限,故而不会重复教授。因此,殿下要确定由谁来跟着达莫托学习制作锻造铁炮。”
“这个没问题。”义重点了点头,他心中此时已有合适人选。
“其二,待殿下掌握锻造铁炮的工艺后,必须要和达莫托所在的商队建立联系,他指的不是那种临时的、一次两次的买卖,而是长期的、固定的商贸关系。”
对于建立贸易关系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