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跪在武田信虎面前久久不能平静。
“好啦,我不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虽说还没从前些日子的悲伤和失望中走出来,但在原虎胤面前,武田信虎也只能强装镇定,尽可能语气平和地劝慰道。
“那些家伙太可恶,竟然唆使少主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请主公放心,甲斐国内定还有拥护您的家臣和国人,您只要返回甲斐,振臂一呼,那些逆贼定会束手就擒。”原虎胤义愤填膺地向武田信虎建议道。
“回甲斐?谈何容易。”武田信虎固然生气,但还是对时局看得比较透彻的,“将我赶到骏河,绝非太郎一人所能办到,想必是得到家中大多数重臣的支持才会成事。若真是这样,就凭我现在这点随从,又如何能回得去呢?”
“确实如主公推断,板垣骏河守、甘利备前守,还有穴山伊豆守、小山田出羽守等等,许多重臣都参与了谋逆。”原虎胤直言不讳地说道,“不过,我们可以向今川家借兵,您毕竟是今川治部的岳父,只要你开口,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若真如你想的那样,我又岂会困在此处?”武田信虎无奈地苦笑道,“为何是趁我出访骏河的时候发难,难道还不够明显么?你说的这招,我又未尝没考虑过,只可惜无法得逞啊。”
听到这番话,原虎胤也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那里,脑袋中思考了半晌,也没有想出其他计策。
不过,很快,武田信虎的一席话,打断了他的思路:“我已经写信给次郎了,只要他肯回来,我便有机会聚拢更多支持我的势力,到那时,便内外呼应,夺回甲斐,事成之后,我会把家督之位传给次郎,以安众心。”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原虎胤颇为赞同似地点了点头,可很快又陷入了怀疑:“要是典厩殿下不肯回来,又该如何应对呢?”
“不回来?哼。”武田信虎不屑一顾地嗤笑道:“家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还能继续游览美景,对其父兄的争斗置之不理么?”
“主公,请恕臣直言。”原虎胤小心翼翼地当着武田信虎的面揣测道:“这件事,怕是典厩已经知晓或是有所察觉。不然,你说即便有再美的风景,他也不至于在若狭待到现在不肯不回来吧?”
“这件事,我自会当面向他问清楚。”武田信虎回答道,“当务之急,便是让次郎尽快赶来骏府与我汇合。至于你,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在我这边安心待着,等次郎赶来,我们一起商量下一步计划。”
此时,武田信虎被放逐的消息,不仅在甲信,东到奥羽,西到筑紫,皆已经传播开来。不过由于事不关己,除了与之关系紧密的几方势力,大部分大名都没有对此产生多少重视。
而相关的势力当中,除了当事方之一的今川义元,受到触动最大的当属远在小田原城的北条氏纲。
得知消息时,这位北条氏的第二代当主已经身处弥留之际。作为将后北条氏的疆域从伊豆、相模,扩张至武藏半国、上总、下总、安房各一部分的承上启下的雄主,他对武田信虎被放逐一事不可谓不重视。
他以这件事为鉴,在临终前,强撑着身体,给后继者北条氏康留下来五条遗训:
其一,家中之人,上至大将、下至普通武士,皆当以“义”为先,违者,纵使取得一国也必受辱于后世;
其二,身为国主,不论对待武士还是百姓,都要以慈悲为怀,一视同仁;
其三,切忌做出僭越骄横之事;
其四,厉行节俭之风;
其五,胜利固然可贵,然取胜后戒骄戒躁、不轻敌怠慢则更为可贵。
这个第五条,便是北条氏纲时常说的“打了胜仗之后更要系好头盔的绳带(勝って兜の緒を締めよ)”,这在之后的日本可谓脍炙人口。
可以说,武田信虎被放逐一事,是他身体力行为后北条氏上的一节课,也正是这节课,成为后来北条氏康时期,后北条氏全面强盛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借鉴。
随着武田晴信站上历史舞台,关东甲信一带,今川氏亲、武田信虎、北条氏纲三者争斗的局面彻底翻篇了,取而代之的是今川义元、武田晴信、北条氏康这批年轻人,他们的奋斗史,闪烁着丝毫不逊于其父辈的光芒。
而除去上述三家,最受这一事件影响的,便要数若狭武田氏了。
由于武田信繁四处游历,居无定所,故而武田信虎和武田晴信的亲笔书信,都是先送到爱宕山城,再由武田氏的飞脚或者忍者转交到武田信繁手中。
正是如此,甲斐的这场变故,义重得到的消息要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