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亮前，李元芳也是回到了都督府。

见狄仁杰的屋中依旧是闪烁着烛火光亮，他便知道对方定然是为了等自己的消息，一夜未眠。

房门是虚掩着的，一推便开了。

“元芳！”

“没受伤吧？”

在屋中踱步的狄仁杰，听到推门声之后便猛然转过身来。

看到是李元芳回来了，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是终于放下，当下便是询问起他是否无恙。

几个时辰的时间，狄仁杰在这屋中可谓是如坐针毡，生怕李元芳暴露行踪之后，遭到歹人们的围攻，身陷危境之中。

眼看天都蒙蒙亮了，李元芳还没回来，狄仁杰甚至都准备再等半个时辰，若还没有消息，便亲率钦差卫队前往鬼山。

“托大人的福，卑职一切安好。”

看到狄仁杰眼神当中对自己的关切，李元芳也很是感动。

“好，好啊，坐下说。”

知道自己来到长途奔袭定然是早已疲累，狄仁杰便示意坐下言谈。

坐下之后，狄仁杰便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面前。

李元芳也没有客套，折腾了一晚上，他早就是又累又渴。

喝了两杯茶之后，狄仁杰这才言道：

“元芳，今晚可有收获？”

“大人，正如我们之前的推论，鬼村之后的鬼山，的确是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打造兵械的地方。”

“在卑职看来，那些负责打造兵器的人应该大多都是附近一些村镇被抓去的青壮年，逆贼们以命相逼，让他们不得不没日没夜的卖苦力。”

狄仁杰听后点了点头，之前李元芳说出自己的猜想之后，他便觉得此事八九不离十。

如今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便能够开始着手计划之后清缴逆贼的事情。

今晚李元芳走后，钦差卫队也是受命赶到了都督府，现在已经驻扎在府内外。

有了这支军队之后，做很多事情便不用顾虑太多。

“大人，还有一事。”

“卑职在鬼村的洞穴之中，还发现了大量官银！”

金木兰方谦等人之所以能够组织起一支极为庞大的叛军，打造可供数千人所用的兵器，将整个幽州城近乎三分之二的官吏都买通收为己用，必然是依靠数目惊人的钱银。

他们钱银的来源，最主要便是依靠方谦等人从整个幽州城之中搜刮民脂民膏，贪污朝廷下拨的钱银。

其次，便是肖清芳蛇灵总坛对他们一直以来源源不断的援助。

“官银？”

如果说之前狄仁杰还对此前李元芳的推论没办法百分之百的确信的话，那么在听到官银的存在之后，心中也是再无疑虑。

确认了官银的存在，便能肯定此事几乎与李元芳之前的推测没有半点偏差。

整个案件的脉络，也在此刻完整清晰的出现在狄仁杰的脑海之中。

他拿起桌子上的笔，边写边说道：

“金木兰，蝮蛇等人为了打破我大周与突厥之间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挑起两国之间战争，截杀使团，救走了刘金。”

“他们利用方谦这些人在幽州城之中的职权之便，大肆敛财，残杀百姓，用鬼村的假象掩盖他们私自配置军队，打造兵器之事。”

“其目的，便是为了趁乱起兵造反！”

“这幽州之地，恐怕就是他们起兵所在。”

“凭他们这些人对幽州的掌控，若不是我们横插一脚，占领整个幽州可能都不费吹灰之力。”

梳理清整个案子之后，狄仁杰尚且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这些逆贼可谓是胆大包天，竟然将一州之地当做自己暗中造反的大后方，积蓄实力，伺机待发。

“让我有些好奇的是，这金木兰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是能够让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千牛卫中郎将都不惜为他效命，甚至是犯下这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

“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即便是像金木兰这样的人物，在那蛇灵组织之中尚且不是地位最高之人。”

“这所谓的蛇灵，又究竟是被什么人建立起来，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狄仁杰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眼神望向门窗之外。

“天色渐亮，但这幽州城之中被搅弄的黑云，还需要我们亲手将其揭开啊。”

放在半月之前，狄仁杰尚且还在彭泽县当一个小小的县令，所掌不过一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