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一样,那他推算至少还有五天是可以在晚上看到月亮的,五天足够用了,他本人都不一定能活得过五天。
之所以把月亮看得这么重要,一来可以在晴空下大范围照明,二来能充做标记物寻找方向,三来是自古以来的规矩,月亮寄托着国人对家的思念,对团圆的盼望。
行路到一半,那些蓝光即将消散,他的氧气量还无比充足。走路走到烦闷,他颂起关于月亮的诗句。有星随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有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还有脍炙人口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更有小儿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刘彣属于人类这个群体中曾距离月亮最近的那一批人,他之前负担的任务是押送一批补给并入民用航天器。说实话,自动对接早已是被突破和运用的技术,送他上去不过是多一个保障罢了,要押送的东西可是很贵很贵的。这可不是说刘彣本人有多么优秀和万里挑一,单是因为民用航天器本身的技术不成熟,此工作危险系数过高,真正专业的都是用一个少一个的人才,忙于改造革新技术。好在可观的报酬足以驱使一部分人不顾危险前往,同一届面试考核的人里面,刘彣的身体素质是拔尖的。
以往的发射十之一二会出点小故障,家里不缺钱还没点技术基础的人大体是不愿也不能上去的,有够多的前车之鉴作为活生生的例子。
颂诗颂到没词,历史上如此辉煌灿烂的诗词文化造就出那么多熠熠生光的绝句,刘彣又能记得住几个?怕是记住了也在后来的工作生活中淡忘掉了。于是,他便轻轻哼唱,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清唱流行歌曲。
好一个悠闲自在的画面,好一个闲情逸致的人,在这个世界的夜幕下,仿佛只剩他一个活着的人,嘴里传出来人类创造过的美丽文化。
若不是有一身沉重的负担,他大有可能扭起来,以蔑视对这个世界说不。
走到距离返回舱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刘彣停下脚步,前方有两片蓝光,一左一右分布在距离他就是米的地方,而两片蓝光中间留有一条一米宽的虚无。这种情况,他还是选择绕过去,毕竟只一个篮球场而已,从中间穿插而过自然节省点力气和时间。
刘彣想了想,还是太冒险了,他没必要去赌,转向绕行也单单多耗费一点点体力而已。
蓝光中照射出的草在一阵看不到形状的微风下摇曳多姿,欢快的随着风而晃动。右边蓝光中探出一个羊头,就好似一只羊凭空闯入电视画面那样,羊被某种力量驱使赶进画面中。羊走几步停下来低头啃起鲜嫩的草,吃相之美惹得刘彣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不为别的,他想起了一道美食,挂烤羊排,羊清理干净,以各种香料和椒粉腌制,挂在烤炉中熏烤,出膛再搭配酱料。
想象中肥美的羊排摆在眼前,表皮娇嫩,他口水不知不觉间挂到了嘴角。相信在白天,那头怪物看到刘彣也是一样的心情,比起怪物厚重的盔甲,刘彣当得上一声细皮嫩肉。
蓝光越发暗淡,所映照出的植物和羊渐变模糊,淡到只剩下外部的细微轮廓。刘彣沉迷于羊排生前的啃食和生后的无穷美味中,却不想羊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两个穿着蒙古袍的小孩奔跑着窜出来,一人举着鞭子,一人捧着纸包。可蓝光太暗了,压根看不出两个小孩的长相,更是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只是刘彣觉得他们一定很开心。
小孩不停跑,你追我赶,绕着羊跑,从一片蓝光穿过虚无进入另一片蓝光,还在跑还在跳。直到他们冲出了蓝光的照射范围,那头羊似是听到了召唤,拔腿跃起来。
时间仿佛定格住了,满地的草和羊同时烟消云散。
刘彣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平静的收回视线,漫步走向了返回舱。
驻足在陷入地面一半的白色半球前,气瓶里的氧气还够维持,他便用手擦掉太阳能电池板上的灰尘。饶了一圈,把能清理到的地方皆清理了一遍。回头看一眼被沙暴吹破还掩埋在沙土下的降落伞,叹息一声钻回舱中。
打开生命维持系统使氧气达到一定数值,他脱下了厚重的航天服和氧气瓶,长板子丢到一边,给氧气瓶充气的同时不忘添上水补给制氧机的需求。该做的做过一遍,他吃点东西喝点水,迎来了一身的疲倦。困意冲击着他的精神,劳累加重他眼皮的沉重。
慌忙静坐了几分钟恢复精神,短短的时间也足够把氧气瓶充满,手头能做的工作没有了,闲起来的空虚感总能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