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抛硬币还是猜拳,或者随便点一个。恰恰此时,最先尝试过头顶的洞口传出持续不断的声响,泥土的碎屑频繁落下,砸在沙土地上更砸在刘彣心上。
怪物要回家了。
选哪一条无所谓了,取回航天服也成了不切实际的梦,他不敢赌会不会一扭脸和怪物来一次亲密相遇。耳听得洞穴淅淅嗦嗦的声音更加强盛,时间不允许他再耽搁下去,只能就近找一个通道钻入其中。
他采取匍匐前进的姿势艰难的往里面爬,提灯的光亮在通道口的地方逐渐消失,也就在光彻底熄灭时,一头怪物自顶部的洞口落下,溅起一阵尘埃。此刻的刘彣有了极强的求生意志,单手和双腿交替着一齐发力,转眼间钻过了二十米的距离。提灯照着他前行的方向,所见之处只有怪物用爪子挖出来的细小沟渠,一片一片直到肉眼无法观望到的前方。
他不敢停下,原因是怪物的咆哮声透过狭长的通道直入耳膜,他像和时间赛跑,不敢拖延半分。
等爬过了上百米的距离,刘彣预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腿部没受多少力气,但用来爬行的手肘格外得疼且吃力,身体也有向下栽的趋势。一切都在说明同一个因素,这条通道不是向上去的,相反,是往下,尽管倾斜角度不大,他还是感觉到了。
刘彣心里生出了一种晦暗,这辈子运气没怎么好过,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老天爷还要给他开一个大玩笑。如今退无可退,那怪物不定什么时候再出门觅食,也许怪物已经在找自己了。如果往前,更是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怪物钻一条向下的通道为了什么?
不会每一头怪物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吧?大的小的都是住单间的。那可坏了菜了,再爬下去可不就是刚出狼口又入虎穴。
脑子里这么想,身体是半点没停,这会儿又窜出去上百米,体力也终于不支。
照明的荧光比先前暗下去一些,所能照出的距离更没有那么远。刘彣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终于在手脚痉挛前停下,从地上摩擦的手肘和腿要命得疼,火辣辣的就跟挨过鞭子抽差不多。一直抓握着提灯的左手一样忍不住松开,头盔落地带来的直接后果是抓来的荧光一哄而散,数不清的荧光瞬间化为明亮的星空。
荧光真如拥有生命那样散得到处都是,刘彣却没有心情观赏这等美景,他换了个姿势平躺在通道之中,任由酸麻袭击自己。
他很想大声吼出来发泄自己的压抑,对一切深沉的无力感让他难以忍受,即使自己的生命都不在自己手中。
只有身处低位的人才能体会一星半点,那是种命运被他人的一两句话而左右的奴役感。
刘彣张开大嘴佯装怒吼,希望能缓解点压力,他不想在事情还没有最终结果前被自己的压力压垮。张得过大的嘴导致他扬起了脖子,视线刚好转到了头顶方向,随后,他眼神一滞。
散开的荧光有一部分飞出去很远,大概距离刘彣十多米的前方不再是可以通行的道路,荧光停在了那边无法再前进一寸。绿光照耀着通道的尽头,那里泛起了金属的光泽。
刘彣瞪大了眼睛,他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那金属光泽不是别的,而是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