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树影幢幢,随风婆娑出声。
这也?是陈羡好第?一次深夜来墓园,说实?话,不害怕是假的。
越是黑暗,越会放大人的想象力,她胡乱想着?恐怖电影里的情节,脚步越来越急促。
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吓得几乎大叫,猛地攥住一旁陈应淮的手臂,抖着?嗓音,小声道:“陈应淮,好,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
陈应淮垂眸看了一眼,是一旁旺盛生长的藤蔓,勾住了她的脚腕。
他?笑了一下,蹲下身替她把藤蔓扯开,抓着?绿色的藤蔓掀眸看她,嗓音里裹着?笑:“就是一根藤蔓而已。”
“呼……”
陈羡好眼睫扑簌颤动,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藤蔓上,又低头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才长舒一口气。
“这都是你亲人,怕什么?”陈应淮随手将藤蔓扔开,淡声问道。
“话虽如此,但他?们都离世这么多年了,对我而言也?就是陌生人。”陈羡好小声答道。
尤其是,因为以?前的拍照技术,许多墓碑上的照片并不好看,黑白遗像盯得人瘆得慌。
她不怕妈妈,但怕其他?老祖宗啊。
想到路边随时会有的障碍,陈羡好紧紧贴着?陈应淮,几乎钻进他?怀里,勾住他?的手,意图给自己壮胆。
陈应淮不疾不徐地说道:“你现在就不担心影响了?这么多长辈看着?呢……”
“……”
陈羡好后背爬上一丝冷意,她气急败坏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别吓我了!”
陈应淮低笑一声,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哄道,“我在,怕什么?”
陈羡好扁扁嘴,他?都故意吓她,他?才可怕呢!
她都有点?后悔心血来潮大半夜带他?来墓园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很让人有安全感,腰肢后源源不断的热意驱散了夜的寒凉,耳畔鼓点?般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慢慢褪去害怕。
抵达江韵的墓碑前时,她身上已经沾染上了浓浓的木质香气。
墓园有专人打理,环境清幽干净,并不见杂草。
陈羡好望着?墓碑上笑意温柔的女人,将风信子放在墓碑前,眼眶微热:“妈妈,我来看你了。”
这张照片是江韵年轻时拍的照片,还未被病痛折磨得面容枯槁,骨瘦如柴,那张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只是我迫不及待想给你介绍一个人。”陈羡好温声说道。
陈应淮语气郑重:“伯母好,我是好好的男朋友,陈应淮。”
陈羡好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他?是个很好的人,您肯定会喜欢他?的。”
陈羡好犹豫了一下,轻声将今晚的事情说了出来,好半晌,她才低声道:“妈妈,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晚风轻拂,风信子在风中摇曳了几下,仿佛低语呢喃。
陈羡好弯了弯眉,压下眼底的泪意。
“妈妈,我们走?了。”
她转过身,准备离开,陈应淮拉住了她:“我想和?伯母说说话。”
陈羡好一愣,点?点?头,“你说吧。”
陈应淮抬了下眉骨:“我想单独和?伯母说。”
“……”
陈羡好不情不愿地抱着?手电筒挪到了不远处,她紧张地盯着?陈应淮,隔得有些?远,他?说话的声音又低,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
这边,陈应淮望着?眼前这张与陈羡好有五六分相?似的脸,神色柔和?,低声道:“伯母,谢谢您把好好送到我身边,您把她养得很好,坚韧善良,耀眼夺目,让人忍不住沉溺于她的好。她说她没有了家,我想成为她的家人。”
顿了顿,他?许诺般郑重:“从今以?后,我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不会再让她独自面对所?有糟糕的事情。也?许您会觉得我说得过于绝对了,但您要相?信您的女儿,她值得这世间最热烈坚定的爱。我爱她,请您放心地将她交给我。”
这时突然起了风,簌簌声越加明?显。
*
陈羡好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咽了咽口水,没出息地催促道:“你好了没?”
陈应淮偏头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陈羡好立马问他?:“你和?我妈妈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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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陈应淮声线散漫地回?道。
“哼,不说就算了,我一点?儿也?不好奇。”陈羡好瘪了下嘴,哼唧道。
出去的路风有些?大了,却并没有让人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