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挺拔的背影。
他欲伸手掀帘,里头传来一道嘶哑虚弱的男声:“顾盛?”
“指挥使大人。”顾盛下意识低头,不敢直视对方。
帘子被里头的人掀开。
一道闪电伴惊雷落下,苏晚瞪大眼,她在现代见过不少长相出挑的异性,知道受伤的男人样貌不凡,但此刻依旧叫她吃惊,他受伤的惨白脸色为他添了一分脆弱,顾盛给他撑伞,浑然不顾自身被雨水打湿。
一双阴鸷淡漠的丹凤眼藏在雨幕下,神色恹恹,朗朗如日月入怀,举手投足间依旧不掩凛冽的贵气。
男人感受到苏晚灼热的视线,轻飘飘的朝她睨来,淡淡的一眼,威压迫人。
苏晚立马移开视线,低下头。
等人与她擦肩而过,胸膛里的小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他的眼神,好吓人!
淮安侯府
破庙。
苏晚坐在火堆旁,熊熊烈火映照得她的小脸红扑扑的,一片红润。
她抱膝而坐,顾盛说夜里会凉一些,春霞从包裹里翻出一件半旧不新的大氅给她披上。
阴云笼罩,外头一片漆黑,下着滂沱大雨,气温骤然下降,阴风怒号,冷风从四面灌入。
雨水从缝隙滴入,沿着墙角落下,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水坑。
受伤的男人躺在一旁的稻草堆上,他似乎又昏睡过去,闭着眼,一动不动。
顾盛领着手下把附近巡逻了一圈,安排了人守夜。
外头雨势不减,他被淋湿,夜里气温骤降,此刻正忙不迭拂落身上的雨水,走过来,在苏晚对面坐下,借助火势烘干身上的衣裳。
四周一片寂静,独留寂寂雨声,躺在稻草堆上的男人突然梦呓。
苏晚抬眼,和顾盛对视一眼,她扭头看受伤男人的情况,看他苍白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立马说:“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应该发烧了。”
不下雨,他受这么重的伤,伤口感染都会要掉他半条命。
顾盛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皱眉道:“好烫!”
“他发烧了,怎么办?”
顾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问苏晚这小丫头,也许心中殷殷期盼她会有办法。
苏晚摇头,顾盛眼底闪过失落。
“他受的伤太重了,如果高烧不退,很难活下来。”
顾盛思索一阵,似是决定了什么,他把男人往火堆这边移了移。
苏晚忌惮男人,往后退了退。
“表姑娘,等雨停了,在下要先秘密带着指挥使大人回京。”顾盛说。
火光明灭跳跃,映照得顾盛脸上神色晦暗难明。
苏晚捡了一根烧了一半枯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闻言,她惊愕的抬眼,问:“你要先走?”
“嗯。”
“我怎么办?”
“表姑娘放心,在下会妥善安排。”顾盛说:“指挥使大人若是出事,小的担当不起。”
“只是……”顾盛皱眉,欲言又止。
苏晚问:“只是什么?”
……
……
翌日,东方破晓,院子里传来马儿的嘶鸣声,惊得苏晚从睡梦中醒来。
她揉了揉眼,打了哈欠,往外头走去。
尚未完全清醒,便见顾盛驾驶她的马车离去。
苏晚:“……”
她扭头看旁边身上挂着大包小包,都是她包裹的春霞,不敢置信的问道:“春霞,我是不是眼花了。”
春霞说:“没有,菀姐儿,顾大人他驶着我们的马车离开了。”
苏晚此时恍然大悟昨夜顾盛的欲言又止,原来,竟是这个缘由,她咬牙,低声骂了几句顾盛,引得顾盛的手下侧目看她。
在破庙里干等大半日,顾盛的手下不知从哪里重新找来一辆旧马车,她们这才重新踏上去往盛京的路途。
*
盛京如顾盛所言,繁华昌盛。
春霞在进京之后,一路上好奇的左顾右盼,话匣子打开,不停的同苏晚说外头的盛况。
苏晚对外头的繁华没什么好奇,她更担忧的是自己在淮安侯府的未来。
她对侯府什么都不了解,在这个王权至上的时代,她所想的,不过是堂堂正正,挺直腰杆的活下去。
马车在淮安侯府的大门前停下,顾盛的手下差人入内通报。
春霞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苏晚掀开纱窗小帘,往外头看去,淮安侯府不愧是簪缨世家,府门气派无双,门口两石狮镇守,朱门厚重,上悬一红底金边的牌匾,书“淮安侯府”四字。
碧瓦朱甍,飞阁流丹,她欲仔细看看,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