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的。
抱琴见她没什么反应,晓得她不懂其中的门道,连忙道:“姑娘,太夫人极为宠你,怕你没有头面赴宴,特地留你下来,赏你一套,其余几位姑娘都没有,你是独一份。况且,我们侯府是簪缨世家,侯府姑娘赴宴,一般是不会戴崭新的头面。”
新的不代表最好。
旧的头面,有时来历非比寻常,蕴意深远,犹如佳酿,年份越久,越是香醇——珍贵。
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的姑娘是不会浑身金银,把自己往富贵打扮,未免过于招摇,真正的世家贵族,往往不经意间透露出世家的底蕴。
况且,原本三姑娘玉瑶是主客,她是陪衬,裴太夫人自然不想她首次出现在众人跟前太过招摇,这样只会显得她眼皮子浅,满眼只有金银玉器,落了俗气,不免给世家姑娘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三姑娘玉瑶被禁足,不得出兰香轩,但晓得太夫人要苏晚和余下的几位姑娘去赴宴,特地花了半日光景给她挑选衣裳,玉瑶说,“长平县主喜欢素色衣裳”。
遂要她试穿素净的衣裳,最后敲定一套藕荷色的衣裙。
“这一套藕荷色的衣裳配祖母赏给你的点翠头面正合适。”
“咦——”玉瑶从她身后探头,仔细瞧她,惊道:“菀妹似乎变白嫩了一些。”
苏晚坐在铜镜前的绣凳上,铜镜泛黄,瞧得不真切。
她睨了眼,没什么感觉,而她屋内的丫鬟抱琴等人与她日日相对,没发现她细微的变化,三姑娘玉瑶与她都是隔两三日的光景再见面,很快发现她的细微变化,十分惊讶,问她吃了什么美白之物变白的?
苏晚想了想,摇头,说:“不知道,或许是外祖母每日差厨房炖煮的燕窝鱼翅?”
“这燕窝鱼翅不愧十两银子一碗,甚是滋补。”玉瑶的纤纤细指滑过她的脸蛋,又轻轻的掐了掐颊肉,娇笑道:“似白水豆腐般滑嫩,再过不久,菀妹的小脸便像鸡子般白净。”
苏晚不太相信,问抱琴,求证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变白了?
抱琴柳眉轻蹙,迟疑道:“婢子……婢子看不出。”
玉瑶难得胡搅蛮缠,她态度强硬,噘嘴,佯装生气,说:“我说菀妹变白了,便是白了!你们说呢?”
丫鬟们低头称是,主子发话,她们不好再说什么。
苏晚摸了摸鼻尖,无奈轻笑。
玉瑶又问她要梳什么头。
梳头这种事儿,苏晚是个外行人,平日里抱琴都是给她梳双丫髻,起晚的话,梳卯发。
玉瑶说:“素日里见你都是梳个卯发应付过去,也不戴珠花簪子,素净得可怕,如今去赴宴定要换个花样,不然撑不起祖母赐你的那一套点翠头面,白白浪费。”言语间,不禁流露羡慕。
太夫人宠爱苏晚可见一斑,从前太夫人最疼玉瑶,如今苏晚要去赴宴,太夫人二话不说把玉瑶馋了好久的头面赏给她,不酸是不可能的,但她是侯府嫡女,什么样的头面没有,羡慕劲头过去,也专心帮姊妹打扮起来。
出门在外,侯府的姑娘都是侯府的脸面!
三姑娘玉瑶从来不是眼皮浅的小娘子,姊妹们风光体面,正是侯府的体面。
赴宴前夜,苏晚躺在攒海棠拔步床上睁眼凝着床帐,她有些紧张,不太瞌睡。四周静悄悄,窗轩半敞,朗月高悬,四处虫鸣蛙声交织奏一曲乐歌。
室内灰暗,黑黢黢一片,薄薄月光洒入屋内,床帐拂动,香龛里燃的沉水香随风蜿蜒飘散开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缓缓流逝,夜渐渐深沉。
苏晚有了浅浅的睡意,似乎是做梦,又似真实窥见,恍惚间,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伫立在她的床头,对方身形隐在黑暗中,想要呵斥对方是谁,怎么闯入她的闺房,猛然嗅见一股清冷的暗香,她眼皮落下,沉沉睡去。
她很久不做诡异的梦,未想,这回一睡觉,便发梦。
女人拥有倾城之貌,柔柔一笑,令清心寡欲的侯府世子动了凡心,为斩断欲念,及笄后,被嫁给未见过面的寒门子弟,为巩固世子在朝野的地位。
新婚当夜,夫君口吐鲜血,死在她的床上,她被公婆称为不祥之人,受尽虐待。
半年后,外祖母在弥留之际惦念起她,接她回府。
唯一心疼她的外祖母去世,为了在侯府存活,娇媚丧夫的女人眼波盈盈流转间,勾动纤纤玉指,侯府世子迷了心智般爬上她的床榻。
她的生活回到最初的平静,平静之下,暗潮涌动,云谲波诡。
春日宴,她被圣上跟前的红人,权势滔天的锦衣卫指挥使看上。
他对她说:“卿卿,帮我……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