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不禁一热。
从观鹤斋请安归来,苏晚少不得叹气,话已说出口,她少不得要努力钻研女红,日后给外祖母和姐妹们绣点手帕、香囊。
她问抱琴昨夜被她糟蹋的针线和绣品在哪里。
抱琴把东西拿出来,说:“姑娘,奴婢自作主张给您修补好坏的地方。”
昨夜气上心头,一脚给踩坏绣品,如今抱琴把修补完好的绣品递给她,她满怀感激的看着她,激动道,“抱琴,还好有你!”
为了早日能给外祖母绣上些有用的绣品,苏晚连续一星期挑灯夜绣,白天练字,练完字便开始刺绣,一直绣到夜深人静,如此,她的桃花荷包初见雏形。
是夜。
苏晚依照往常,坐在灯下勤勤恳恳的刺绣,屋内只有怡翠一人,今夜轮到她当值守夜。
一阵暗香袭来,苏晚听见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喊了一声“怡翠”,没人应答她,不多时,烛火映照出一道颀长的影子,她的视线里多了一双男子的皂靴。
苏晚缓缓的抬眼,瞠目结舌……
你欠我的
苏晚缓缓的抬眼, 瞠目结舌,头皮发麻,心下惶惶然不安。
男人全身笼罩在黑斗篷之中, 只露出苍白冷硬的下颌, 烛火摇曳映照,他的唇似染血, 红艳得近乎妖异, 仿佛话本中夜间神出鬼没吃人的魅魔。
“夜深露重,不知指挥使夜半闯入我的闺房有何贵干?”苏晚紧紧的盯着他,身子因?为愤怒与不安微微颤抖。
她晓得他不是初犯, 先前她便疑神疑鬼, 在睡梦中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梦中惊醒没捉个现行,之后那人身形如鬼魅,没现身,她不去计较太多, 如今,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
庾怀瑾缓缓除下黑帽兜,露出一张蛊惑众生的盛世?面容,一双丹凤眼阴鸷淡漠, 眼睑下方的苍白肌肤上?落下一点红, 又添半分妖异,过?了好一会儿, 她勉强辨认出,原来那是一滴血珠, 遂在心底又骂了他一句“狼戾不仁”。
烛火跳跃,火舌明灭, 发出细微的霹雳声,满室都因?他的存在明亮了些许。
盯着这么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面,苏晚的怒火忽的去掉大?半,一双眼紧紧的凝在他的面皮上?,移不开眼。
古人云:食色、性也,诚不欺我!
庾怀瑾在她对面坐下,自顾自的从案几上?取了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饮了半口,他方才?开口:“表妹放心,无人窥见。”
“……”
这句话,莫名暧昧。
这是有没有人看?见他闯入她闺房的问题吗?苏晚反复咀嚼这句话背后的意味,有人看?见的话,她不喊上?一声刺客,她的清白名声要?尽毁!
“指挥使大?人,请您自重。”她表明态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表妹,你我之间?,又何必如此生疏。”他一口饮尽冷茶,茶水沾湿他的唇,妖异之中又添莹润,他举起茶杯,烛火映照下,他缓缓的摩挲杯壁,扯了扯唇,笑容浅淡,不紧不慢地开口,“那一日,在马车上?,你伏在我的怀中,揪着我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万分委屈,好不可怜。如今,却又避我如蛇蝎,一而再再而三的言明‘自重’,未免好笑。”
苏晚瞪大?眼,气不过?,随手抄起案几上?的荷包朝他扔去,被他轻而易举的抓住,话锋一转,他说,“听说你为我绣荷包绣哭了?”他的唇边浮现浅笑。
苏晚拧眉,立马道:“指挥使大?人听谁说的?谁乱嚼舌根,莫须有的事情!”
她晓得以锦衣卫指挥使手眼通天的本事,她的院子内少?不得一直被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说不定早早的被人说与他听。思及此,她浑身僵硬,不久前她与玉瑶讨论过?他与长平县主?的旧时恩怨,岂不是被他都晓得了?
真是半点隐私都无!
庾怀瑾没回答她的问话,反而低头欣赏她绣的荷包。
他观摩许久,眉头轻蹙,展开,说:“你绣的是……白鸡?”语气不确定。
荷包是半成品,细针还在上?头,她看?都没看?,随手抄起手边之物扔过?去的,根本没注意扔的是什么荷包。绣给?他的桃花荷包已绣好,不过?,有一日怡翠瞧了一眼,沉默好一会儿,试探性的问她绣的是什么花,她咬咬唇,难为情的说,“怡翠你看?不出来我绣的是桃花吗?”
苏晚性子惫懒,骨子里却潜藏倔强,不轻易服输,于是,她又打算重新绣一个荷包,荷包的图案是最初想要?绣的“仙鹤”。
她怒极反笑,大?声道:“你说什么!”
“你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