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他欲朝她伸出?手,不?知想到什么,改变主意,转为抵在嘴间,佯装咳嗽。
苏晚觑着眸子?,每走一步,僵硬的身子?骨疼得她龇牙咧嘴,咬紧牙关,挤出?微笑,道,“好多了,多谢瑾表哥关怀。”
明明距离不?长的一段路,走来花费许多心力?,等她被抱琴搀扶,坐上炕,她吁一口?气,半边身子?都倚在炕桌上,缓缓地掏出?白帕子?擦额上的汗水,她的长发湿漉,披在身后,里衣贴在肌肤上,黏腻得难受。
每回见他,她都狼狈十足,如今蓬头散发来相见,料想他已?见怪不?怪,要怪的话,便怪他猖狂无?礼在先,她以?其人之道还礼,莽撞草率的见客。
抱琴在一旁给她打扇吹发,又有?丫鬟送上茶水,苏晚捧起茶盏咕噜咕噜的埋头牛饮,理都不?理他。
庾怀瑾忍俊不?禁,忽觉得心情大?好,他从怀里取出?油纸包裹好的糕点,道,“稻香斋新制的桂花糕,记得旧时你最爱吃……”话语猛的一顿,抬眼睨她,瞳孔微缩,立马抿嘴不?语。
苏晚没察觉异样,听见有?桂花糕吃,有?些诧异的看他,大?抵是想不?到一贯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会给她买糕点,嘴上说感激的话,迫不?及待的打开油纸,几块色泽明亮,甜香四溢的桂花糕静静的堆叠安放,她取了一块,立马放入嘴中。
糕点仍有?余温,桂花香盈满口?鼻,入口?即化,甜度适中,不?过分甜腻,他方才说什么来着,她没听清。
“这是哪家的糕点来着?”日后嘴馋了,她要差丫鬟去买些来解馋,滋味的确是比府里的厨娘做得要好,府里的厨娘做的糕点虽然是一流,但是吃多了,未免嫌甜腻,她知道,这是因为厨娘放的油和?糖多了,两两对比,落了下乘。
“稻香斋。”
“你不?吃吗?”她一连吃了两三块,把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的问他。
“我不?喜甜食。”
世上竟有?人不?喜甜食,她心想,缺了甜食,人生少了许多乐趣。
咽下嘴中的桂花糕,又灌下半盏清茶,荡去嘴中的糕沫甜味,她舒服的半眯眼,像檐下趴伏在游廊栏杆上吃饱喝足的虎皮猫般,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泪水,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他。
庾怀瑾不?恼,眼底泛荡漾的暖意,耐心的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吃饱餍足,睡意不?管不?顾的涌上,苏晚知道对面坐着的以?冷酷无?情、手段狠辣著称的锦衣卫头子?,奈何几次见面,对方不?是救她,就是救她,她暂且忘怀他在外头穷凶极恶的恶名,在他跟前放下心防,不?知他说什么,声音如庙里的梵音,催眠得紧,眼前的美人面逐渐模糊不?清,她眼皮糊在一起,头如小鸡啄米般,频频往下点。
眼看她要以?头撞炕桌,说时迟那时快,庾怀瑾伸出?长臂,她的额角磕在他的手臂上,避免一出?惨案,一旁伺候的抱琴看这情况,紧张的吞咽口?水,想要张嘴,又不?知说些什么——姑娘她居然睡觉了!
说她心大?好,还是能吃能睡是福呢!
庾怀瑾神色如常,抬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她小声点,莫要惊醒苏晚。
“瑾二爷,”抱琴的声音轻而细,生怕惊扰苏晚酣睡。
“你且先退下。”他吩咐,声音萧萧肃肃,犹如新雪入怀。
抱琴迟疑,道:“姑娘长发未干,身体未痊愈,不?宜在此瞌睡,恐又患病。”
“嗯,”他目光凛冽,不?怒自威,抱琴无?法,与其他丫鬟一并退下。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炷香的功夫。
“小晚儿……小晚儿……”迷迷糊糊间,苏晚听见有?人唤她,声音似近又远,低沉且温和?。
这厢,苏晚正?发梦,梦回现代,桌上摆着许多美味佳肴,都是她平日惦记狠的,麻辣小火锅、烧烤、炸串……
她方才吃过一碗清淡的粥,又吃桂花糕,肚子?被填满,根本吃不?下其他的食物,但是,这会儿瞧见惦记许久的火锅烧烤,五脏庙里那点寡淡的鸡丝粥与糕点瞬间化为云烟,便勾得肚中馋虫犯瘾,觉得自个儿饥肠辘辘。
犹如饿虎扑食,她抱着美味狂啃,只恨梦里的食物没记忆中的好味,弃之可?惜,嚼之无?味。
啃食撕咬间,她哼哼唧唧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庾怀瑾的眉头拧了拧,她睡得迷糊,猛的抓住自己的手腕,不?由分说,“嗷呜”一口?,一阵蚀痛传来,看她下狠劲的咬,咬上,还一个劲的把口?水沾满自己的腕间,似梦见什么美味佳肴,砸吧砸吧嘴,嘟囔,“怎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