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听如何。”
苏晚连忙翻桌上的《大学章句集注》,崭新的纸张上湿了一小块,是她睡意朦胧时无意滴嗒下的口水,她有些尴尬,翻动嘴皮儿开始高声朗诵。先生初次教授她这篇内容,《大学》中的句子她耳熟能详,倒背如流,但是朱子的《大学章句集注》……着实为难她,书?上识得的字不多?,磕磕绊绊的半猜半蒙,“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程子曰:“亲,当作新。”大学者,大人之学也。明?,明?之也。明?德者……”
不料,一旁隐忍的笑声渐大,先生明?鸾摇了摇头,低叹一声。
苏晚委屈巴巴的想,谁知道穿书?还要努力?读书?!
*
月上柳梢,窗外夜色迷蒙,几盏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在秋风中摇晃不定。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苏晚伏在书?房的案桌上,她背书?背得睡眼?惺忪,嘴中念念有词。
忽闻一声低沉悦耳的轻笑,苏晚缓缓的睁开耸搭的眼?皮,视线上移,男人全身?笼在黑斗篷之中,只露出?苍白冷硬的下颌,她立马正襟危坐,嘴角传来湿漉,她被吓醒,狼狈的擦拭涎水,慌张道,“瑾表、表哥你怎么来了?”
狐疑的伸长?脖颈,她试图往外头望去,嘴中说,“没人看见吧。”
深夜,她的屋子突然多?出?外男造访,被人知道,清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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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这厮总是枉顾伦常,不守规矩,叫人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庾怀瑾摘下帽兜,烛火摇曳,给他白皙俊美的面庞蒙上一层朦胧美感?,他说,“放心,无人晓得。听闻你在学堂诵读诗书?不畅,被先生责罚,便想来看看你怎么样。”
苏晚立马把双手藏在身?后?,吞吐道:“多?谢表哥关心,我没、没事?,这事?你听谁说的,纯属胡说八道。”
“真的没事??”他说,“把手伸出?来我看看,藏着掖着作甚。”
苏晚咬唇,满脸别扭,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缓缓的伸出?双手,昏黄的烛火下,掌心几道凌乱斑驳的红痕,她低着头,解释,“今朝起得太早,我在堂上不小心睡过去,被先生叫醒,她叫我诵读经文,我……我不认许多?字,读错些许。”
他沉吟片刻,心疼又无奈,道:“我知明?先生苛刻,不晓得你初次进学,她竟不顾往昔情面,下了狠手,严厉至此。”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认真听讲。”
“你又不应第,便是三心二意,她何必真讲究。”上辈子她满腹经纶,宴席上时常妙语连珠,作的诗都是绝妙句子,才学不输男子,才名满京华,不想,华丽的名声都是靠红淤斑驳的伤痕换来,庾怀瑾问她,“上过药没?”
苏晚点头,道:“上过了。”
“什么时辰上的?”
苏晚说了时间,庾怀瑾皱眉,说:“多?上几次药,好得快些,我从宫里给你取了些药膏,过来,我给你上药。”
苏晚杵在桌案后?的官帽椅上,闻言,身?形未动。
他怎么对?自己这么好,是不是居心不良?
庾怀瑾撩袍,大刀金马的坐在八仙桌旁的圆凳上,看她身?形未动,似笑非笑的看她,说,“怎么,怕我害你?”
“倒不是,”她咕哝,不解的问,“瑾表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她硬着头皮,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在他对?面的凳上坐下。
“离我这么远,怕我吃了你吗?”庾怀瑾的眼?神?染了暖意,说道,“对?你好?嗯,许是因为上辈子亏欠你太多?,这辈子来还债的。”
他这话像是玩笑似的随意,苏晚没当真,不知他嘴里有几句假话,几句真话。
长?臂一伸,他移动她的凳子,苏晚受惊,杏目圆瞪,低呼一声,没好声气的瞪他,单手撑在八仙桌的桌沿,勉强稳住身?形,不然便要扑入对?方?的怀中,她手上有伤,一是不察,又触碰到伤口,疼得她嘶哑咧嘴,眼?角挂泪。
“躲这么远作甚?”他冷冷的说,“伸手。”
苏晚一直在察言观色,见他声音微冷,美人面在跳跃的烛火下蒙上一层薄霜,生怕触怒对?方?,便乖乖的伸手到他眼?前,近了,淤痕看得更清晰,庾怀瑾不再多?话,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小手引到身?前,他从怀中取出?消肿的药膏,药膏用?红漆木雕花的小盒装着,他挖出?一小块碧玉色的膏体,沿着淤痕处缓缓的涂抹。
手心传来痒痒的触感?,原本只是一件被先生责罚,可有可无的小事?,如今被人关怀,她的委屈劲忽然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