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摇曳,给她的双眸蒙上一层迷蒙,显得她软弱、可怜。
来人身穿玄黑云纹团花直缀,和想象中?的凶神恶煞不同,他眉宇间自有一股匪气,肤色如蜜,却?是神采英拔,面容俊朗,目若悬珠,深邃有神,倒也是一派仪表堂堂。
“哭了?”他似乎很惊奇她会哭,把手?中?拎着的食盒放置在案桌上,俯下身,凑近她。
卫四吃惊的看向他,心中?隐隐生出不安,思虑若是对方动强,她拼死都要反抗,随着对方渐渐凑近过来,甚至能听见那似深又浅的温热呼吸,迎扑上彼此的面庞,他伸出手?,指尖温热,刮去她眼角摇落不落的一滴泪,竟直接放入嘴中?,自顾啜起。
不曾预料对方有此动作?,卫四怔了怔,气血上涌,面颊忽的滚烫,染了厚厚一层绯红。
“咸的,有点苦。”他撩袍,在她对面坐下,说,“怎么哭了,难不成又想起你的情郎,要知道,他为了他的未婚妻,丢下你不顾,这种男人,你钟情于?他?要我说,你们这种小娘子就是傻,对方对你好上一点点,就轻而易举的交付一颗真心。”
他哂笑一声,眼神定定的凝她,一瞬不瞬,目光迫人,叫人头皮发麻。
却?听得卫四声音冰冷,掷地有声,“我哭不哭干你何事?,识相?的赶紧放我走,省得我爹爹寻来,你必死无疑。”
舒九挑眉,唇角微上扬,不屑的“哦”了一声,说:“卫家娘子,你要搞清楚,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只要我想,随时?可以丢你去水牢待着。山中?寒冷,水牢的冰水苦寒刺骨,这般酷刑,想必你不会喜欢。我怜你是女流之辈,故好吃好喝的待你,你父亲是靖安侯又何妨,天?王老子来了清风寨都要向我低头,在清风寨,人人都要尊称老子一声‘九爷’。”
卫四瞪他,眼中?燃着两簇怒火,牙齿咬着嘴里两颊的嫩肉不说话,她何曾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搬出家世,不过是为了威逼恐吓对方一番,让对方知道,若是对她不敬,必将吃不了兜着走。
可惜对方油盐不进,看来是个难搞的角色!
“囚禁我在此地,你想做甚?要杀要剐随你,我是不会同你服软的。”
“杀你?”舒九说,“岂不是浪费这般好姿容,捆你回来要做什么,你会不知道?”话落,他双眼微眯,嘴角微勾,露出急色的神态,无端的令人倒胃口。
“我的压寨夫人。”他伸手?,越过炕上的小桌,朝卫四光滑的面颊摸去。
卫四冷哼一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一把挥开他的大手?,一脸嫌恶,今晚她没?吃什么膳食,如今胃中?一阵翻滚,对方不堪入目的言语弄得她想呕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兴致被扫,舒九不恼,笑意吟吟,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说,“卫家娘子,你又何必呢,从不从我,结果都是一样。从了我,今后?你是我的夫人,整个寨子上下都要尊你敬你;若是不从……”他面色倏的一变,眼中?闪过狠辣神色,“别怪我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他冷哼一声,讥笑:“怎么这时?候你的情郎韩国公世子不来救你,实话说与你听,你便是逃回去又如何,世人会相?信你是清白的吗?你未来的夫君,韩国公的次子蒋玉书会相?信你是清白之身吗?”
“不,韩国公一家碍于?面子会娶你过门,暗地里只会嫌弃你,唾骂你是个‘残花败柳’,说不定,最后?你要一根白绫吊死在房梁。”舒九说,“与其如此,不如从我,当我的压寨夫人逍遥自在。”
卫四咬唇,别过脸,垂眼不语,眼眶涨得酸涩难受,眼前?男人的话把她的后?路堵死,她处境艰难,一方面,她不想嫁给韩国公次子蒋玉书这个纨绔子弟,另一方面,被贼人掳走月余,谁能相?信她是清白之身,似乎只有一死以明志。
这种时?候,她都没?想过委身贼人,换取苟活,若是要她如此,生不如死。
一向坚强冷硬的卫四难得在陌生人面前?垂泪,她步履维艰,如履薄冰,进退两难。
“听说韩国公次子蒋玉书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你见过他吗?”他顿了顿,神色微妙,一瞬不瞬的看她,说,“他房中?妾侍众多,又爱喝花酒,常在外拈花惹草,若你嫁过去,止不定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卫四感到?奇怪,对方怎么会了解蒋玉书这个纨绔子弟。
“我要是你,与其活着,不如死了算了。”他语气轻松,每一句言语都在把她推入绝地。
卫四失魂落魄,顿时?萌生求死的想法,死亡不过是一根白绫,眼一睁一闭,世界皆净。这想法转瞬间便被她掐灭,许是向死求生,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