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些时间,我需要好?好?静静。”
见徐朝去意?坚决,陶雨霏哭得更?凶,全无素日?娇蛮大?小姐的凌人之气,“你怪我在你面前隐瞒了你有未婚妻的事,我明白。可?我不是出自恶意?而是出于对你的喜欢,我若不在乎你,也不会?......”
自小陶雨霏想要的东西家人都会?捧到她的面前,从无失手,因而她存私心独占徐朝这件事她也不觉着有什?么错。
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我不怪你,”徐朝低咽一口气,“都是我的错,所有都是我的错。雨霏,在事情没有坏到底之前,让我走吧,就当是减轻我的罪孽,如?再留在京城我怕自己会?发疯,也怕自己会?真的伤你。”
最后一句让她哭声瞬间休止,抽噎一下接着一下,她胡乱抹了泪睁大?眼断断续续道:“我同你一起走,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你若觉得她可?怜,你将?她娶进门也可?以,我不会?让你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只求你别走.......”猝不及防,她坠身扑过来跪在徐朝的脚下,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将?自己的尊严踩到脚下半分不顾。
她痛恨这种患得患失之感,更?怕一旦与徐朝分离他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耳侧哭声绞心,终是不忍垂眼瞧她,徐朝伸出手,拇指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残泪,此刻他才惊觉,雨霏的眉眼竟与相?宜有几分神似,或这是他当初动心的初因,那星点似曾相?识之感驱散了他失忆时对这世间的恐慌,如?一缕烟丝,拉着他一点点沉醉。
“不公平。”那样来说,对吴相?宜不公平。
吴相?宜似一株崖巅蒲草,柔韧却坚强,卑微又高贵,她不会?允准自己与旁人共侍一夫。
“回去吧,这时候分开是最好?的法子。”他别过脸闭上眼,逼迫自己将?陶雨霏的哭诉隔绝于天外,不再给自己半分心软的机会?。
从来对她都无微不至的心上人如?今绝情至此,似再无转圜余地?,陶雨霏方知?他的坚决。
撑着桌几站起身,扭身而去,每走一步都在期待,期待徐朝唤自己的名字,然,没有。
夜风习习扑身,明月将?她挫败的身影拉成?老长。
......
镂窗外竹影照窗,似水墨画就,唐薏无聊手肘撑于窗前小几上,摘下美人提灯的灯罩举了小剪轻剪烛芯,火光调皮跃动几下,窗上竹影忽远忽近。
侧望与外间相?隔的珠帘那头,罗汉榻上空荡无人,自下午江观云走了便没回来,后知?后觉的人心里有些不适。
平常这个时辰他都会?坐在外间榻上看书的,坐在此处稍稍别过脸便能看到他。
黯然将?灯罩罩回,突然听到门声响动,眼前一亮猛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樱桃捧着浆洗过的衣衫入门。
心中期待陡然落空,方才眸中的星光一下子暗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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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时辰了姑娘还不睡?”樱桃惊讶,“熬鹰呢?”
心里藏着事儿?有口难言,唐薏蔫蔫胡诌,“今天不困。”
在外奔劳一日?,早就疲惫不堪。
樱桃直入内室打开柜子,将?衣衫平整摆放进去闲话家常,“方才回来时正好?碰到小公爷身边的小年,他说小公爷这个时辰还在书房看公文,既看了公文,是不是说明小公爷官复原职的日?子不远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薏那双杏目微微一定,原是那人跑去书房了。
去者有方,使?人暗生欢喜。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唐薏别有用心道:“樱桃,我饿了想吃点心。”
“今日?我正好?做了些,是你爱吃的云片糕,我这就去给你取,你吃完了早些睡觉。”樱桃哪知?旁人心思,只以为她是真饿了。
待点心一到手,唐薏一口也没碰,而是端着点心直奔书房。
这哪里是什?么点心,只是她想见江观云找的借口罢了。
若空着手去,心虚的人便觉着自己师出无名。
果真不假,书房内灯火明亮,远远就能瞧见那道修长俊朗的身影照于窗上。
那人剪影入目,唐薏连步子都随之欢快起来。
走到门口抬手轻叩两下,他在房内应了一声,“进。”
门扉轻启一条缝隙,唐薏做贼似的钻进来。
江观云长身背对桌案而立一如?白日?。
唐薏自他身后绕过,将?点心碟子捧到他的面前。
云片糕点入眼,江观云一怔,随而看向眼前人,来者竟不是他方才以为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