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岗上,群人在李青山的命令下,开始紧锣密鼓的忙碌。
为了防止瘟疫,村里健壮的男人们,赶着牛车将五十多具尸体运到后山,扔进密林的悬崖下。
山崖下有黑熊、群狼,可以将尸体消化掉,不至于产生瘟疫。
女人们则打水,将地上的鲜血收拾干净。
忙碌到后半夜三点钟,家家户户都回去休息。
此时的李青山,已经催马扬鞭,在赶往张家庄的路上。
从大荒村到张家庄,中间隔着四十里的山路。
仅四十里之隔,一边是穷山僻壤,另一边则是一马平川的富庶村子。
张家村全是良田,且整个村子百分之九十的土地,都属于乡绅张传富一人。
村中五百多户人家,几乎都是李青山一个人的佃农。
当佃农,七成粮食归公家,三成归自己。
大乾朝讲究的是士绅不纳粮,佃农的三成粮食,还得分出一成半交给官府。
丰年时,尚且能一家吃饱。
一旦遇到旱涝灾荒,全家都得以野菜树皮果腹。
李青山在大荒村大兴土木时,曾有不少张家村的佃户,偷偷跑过来帮忙,就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今夜月光皎洁,李青山看着前方土地平旷的张家村,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良田,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
以张家村的亩产量,这么多的粮食别说养活五百人,就是养活五千人也不成问题!
这么多粮食,张乡绅还能让村民挨饿,这家伙的心可真黑啊……
李青山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村口,径直来到村里一间四合院门前。
四合院布置得尤其考究,前出廊后出厦,里头是三进三出,前院有耳房,后院有阁楼。
像这么讲究的宅邸,莫说是放在村里,就是放在县城,也能数得上名头。
在小小的村里,张乡绅竟能盖出这么个豪宅,村子焉能不穷啊。
刚到门口,李青山就被门口守夜人拦住。
“站住!干什么的?”
守夜的精瘦男人,拿着把明晃晃的砍刀,将李青山拦在门前。
还没等他开口,男人就又将刀收了回去,面露喜色道:“李青山,你这大人物咋到我们村来了?”
李青山不由诧异,“你认识我?”
“俺们十里八村,谁敢不认识你啊!”
男人热情中,带着些崇敬的道:“前些日子,俺和娘子去你家帮工,你还给俺吃猪肉呢!”
李青山笑说:“抱歉,在我们大荒村帮忙的人,顿顿都有猪肉吃,我实在是忘了。”
“你可真是个大善人!”
面对着李青山,男人直挑大拇哥。
李青山正色道:“我今儿来找张乡绅有正事,劳烦通报一声。”
男人面色微变,“我劝你今儿别进去,张乡绅对你可记恨着呢!”
“半夜三更的,你又只有一个人,万一他要加害,你跑都跑不出去!”
就连李青山也没想到,仅仅是一顿猪肉,竟能从张家村给自己收买人心。
李青山凝声问:“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俺没大名,他们都叫耙子,你就叫俺耙子吧。”男人露出憨厚笑容。
李青山从兜里抓出一把铜钱,塞到他袖中:“耙子兄弟,我今儿是有备而来,劳烦你进去通禀。”
张耙子看见这么多钱,吓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推辞许久,才不好意思的收下,进去通知。
李青山凝望着张耙子离开的方向,心中已然蠢蠢欲动。
作为乡绅,张乡绅对佃农百般苛责,哪怕是守护宅院的近人,也对他并不忠心。
若是有朝一日,和张乡绅打起来,或许这个张耙子能作为内应……
卧房中,张乡绅听说李青山来了,吓得咕噜一声从床上爬起。
“李青山带多少人来的!家伙事都拿的什么?”
上一次,张乡绅带着一群人,耀武扬威的到大荒村,结果连李青山的人都没见到,就挨了一顿胖揍。
从那之后,他就留下了阴影。
他生怕哪一天,李青山就带着一群人蜂拥过来找回场子。
张耙子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的道:“老爷,李青山就只有一个人,一匹马,谁也没带。”
“啥?”
张乡绅愣神许久,忽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