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发现它的脚割伤了,腿骨至脚掌的软垫上,有一条细长的口子,俯身去查看它的伤口,鼻酸:“你竟然能活下来啊,受了伤......痛不痛?”
身边人见此,轻轻咳嗽一声。
赵令悦忙转身在他身上翻找戳碰一遍,邵梵捉住她在腰间乱摸的手,梗着脖子:“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啊,你先别动。”
她说罢要继续往下。
邵梵被她碰到大腿内侧时,腿筋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立马将腿从她手中挪走了,羞道,“不要乱摸!”
“.....对不住啊。”赵令悦讪讪,“那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唤那鬣狗过去,那狗立刻去了他手边趴着。
他摸摸鬣狗的头,狗儿乖乖趴在他身旁闭眼休息。
“我没事,但走路会有些问题。”
赵令悦撑着手挨过来,一下子靠他很近。
“你哪儿受伤了,是腿吗?你给我看看你哪儿疼。”
邵梵的腿是昨晚逆着激流,拉她上岸时被海下的尖礁锉伤的,他将伤口给她看,“脚掌与小肢处脱臼,我自己给接上了,这两日不能用它走路。”
除了脱臼,皮肉上也撕开了一道手掌大的伤口,被海水一泡,受伤的地方皮肉红肿,筋断处还有些外翻。
赵令悦心一紧。
她抹掉脸上湿漉漉的碎发,抬手摸自己腰间。
荷包和其他小物件已经被水冲走了,好在那把细铁链扣着的花刀还在。
她抽出刀,寒刃擦过刀鞘的声儿令他齿间一酸,又冲她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下瞬,一道她夹棉褙子上的裂帛撕开,“当然是先帮你包扎......再给它包扎。腿抬高,曲着不要动。”
邵梵愣了一瞬,便照做了。
她俯下身去将布条缠在他腿上,时紧时松,跟着李无为去布诊过,帮他打了几日下手,这手法倒是越发娴熟,邵梵看她低垂的眉目。
少女的长睫在光下挂着水珠,脸被海水侵蚀,透着一种饱经风霜后的湿艳。
他浅浅地呼吸,竟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犹豫,随她跳了下来,抬手,帮她拢了耷下的乱发。
手指在她的肌肤轻柔划过,绕着那缕湿发到耳后。
赵令悦手下的动作更慢更轻了一些。她低着头说,“我带你找到了周匕,这之后如果你问我,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就连我自己也回答不上来。你为何还要跳下来?仅仅,只是救下我这一命。”
“你是觉得,你不值得我救?”
她抬头,与他直视,唇角崩的紧紧的,“对,我不值得。”
邵梵轻笑,几缕发也耷在他的额侧,他放下那只膝盖,“我觉得值得便够。”抬手招她,“过来,让我看看你身上。”
她一时没动。
但是出口的语气比较轻柔,嗔道,“我不是你的宠物。”
“嗯,那你站起来,走一走我看看。”
她撑着硌手的礁石站起来,试着抬腿走了几步,在他面前伸开手,缓缓转了一圈,“我没事。”蹲下身来再撕了一块布,给狗清洁伤口。
“它叫什么名字?从前,我没留心过。”
“蛮奴。”
狗听着自己的名儿,松松睁开了眼。
守了他们一夜,现在应该已经累极了,她便上去摸了摸狗的耳朵,“你安心睡吧。”
弄完,她放下蛮奴的前爪,又回到她原来靠着的地方坐下,并膝朝向那片大海。
她无意识地折弄手上的碎布,将下巴搭在膝盖上。
“我当时溺水已经沉下去了,后边你拉着我浮上水面,这些我都记得,但我们跟蛮奴又是怎么遇上的?而且......”咸湿的海风将身上腥膻的衣服一点点吹干,脸皮上渗了盐,被蒸干了之后,整张脸都发紧的难受,“而且这里是哪儿?我们又该怎么回去......”
“蛮奴拽咬住梁兵尸体,靠尸体当浮木被水冲到了这附近,当时夜里漆黑一片,它上礁石后吠叫,我拉着你被水冲到这地方时,听见它的声音,便借力踩礁壁停了下来,拉了你上去。”
“海水涨潮,冲力极大,你的腿,是不是当时用力受伤的?”
邵梵当时拽着半昏迷的她,为了停下来,不断地寻找能下脚的借力点,碰到那块水下礁石的凸起时,他差点废了自己的腿撑住身体不动,又咬着牙低吼着,将手上被水流带远的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