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大门后,来到了最后的终点,
不知她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操作了什么,原本早应报废的仪器又重新转动起来,
她脚下的那块与周边别无二致的地板,在经过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与心惊肉跳的晃动后,重新咬合的齿轮平稳的将她送到了地下深处。
并不是很长时间的等待后,安静下来的电梯前封闭的大门缓缓打开,而首先进入宫野志保视野范围的是——
一张白色的大床,与围绕在它周围的诸多仪器。
她缓步上前,重新流动的空气唤醒了地面上细小的灰尘,外界的扰动让它们重新飞舞起来,
但来者那足够轻盈的步伐,并不足以完全让其苏醒,因此,它们也只是懒洋洋的,在距离地面很近的地方飘动了一会儿后,就又重新沉睡了下去。
目标明确的女性停在了床头的位置,她低下头,
眼前柔软的床铺质量很好,也可能是因为它所经历的时间,不足以让其泯灭在这被人遗忘的空间里,厚实的被罩上低调的暗纹依旧清晰可见。
“您倒是睡的很安稳啊……”
双手插兜的女性,居高临下的看着平躺在床上的老人,“也不想想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
“当年您喝下那药剂的时候,有预料到如今的结果吗?”
在库拉索按照计划,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交给朗姆时,她并不知道那里面记录了什么,
对着朗姆解释,这封文件是她偶然从少年那里偷来的银发女性,当然也并不知道其真正的来历。
当年,在玛克的研究所,作为赠礼被送到沢田纲吉手里的两份文件,一份是混杂着玛克本人日记的对组织的调查记录,
另一份,则是用词严谨的到可以登上国际论文杂志的研究报告,虽然报告的内容是堪称天马行空般的痴狂,
而研究的对象则是——那位偶然得到的样本。
【你远比你自己想象的要更加……珍贵。】
当年,在自以为抓捕到少年后,玛克对着沢田纲吉讲的那句话并不是什么吓唬人的恶趣味,
以少年的超值感为切入点,发现了些端倪的玛克,才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意识到沢田纲吉与众不同的人。
研究方向与终身课题本,本就异于常人的疯狂科学家在他的报告里提出了大胆的假设,虽然因为研究的时间与深度都不够,让整片报告都停留在猜想阶段的胡诌八扯,如果被别人看见,怕是只会更做实了他癫狂的人设。
但是,没关系——
有人会将它修改成合理可信的摸样,在那个月圆之夜拿到了这封文件的宫野志保在犹豫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拿起笔,填充了这一篇痴人说梦的论文。
【既然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他们的话——】
【那就去全力的支援吧。】
完美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的女孩儿,靠着她丰富的数据与第一手资料,半真半假般的,罗列了一长串超出常理的实验结果,接着,用严谨枯燥的文字,给出了近乎狂言般的模糊结论,
但,这些就足够了——
足够被时间逼到绝境的这个人去赌。
——去赌灰原哀早已知晓的结局。
“大概没有吧,”现在,站在结局面前的宫野志保,看着躺着床上的老人伸出手,“毕竟玛克那个家伙虽然是个疯子,但在研究领域确实是个天才,”
“我也为了那份资料费了心思。”
指尖传来的坚硬冰凉的触感,让她勾了勾嘴角,“你身边的那些研究员是找不出破绽的。”
灰黑色的皮肤,夹在灰白色的被褥与女性白哲柔软的指尖之间,
格外显眼——
在她手下的哪是什么沉睡的老人,而是一尊等身大小的雕像。
那栩栩如生的皱纹、根根分明的发丝、细致入微的皮肤纹理,精细的仿佛他下一秒就会睁开眼。
“这样也算是实现了您的愿望,”
确认了目标的状态,收回自己手的女性毫不留情的转过身,“既然他愿意保留这个基地给你当棺材,那您就好好的沉睡下去吧,永远……”
“永远永远的沉睡下去。”
离开了基地最深处的宫野志保从唯一的入口处离去,她的身后泛起的靛青色雾气,渐渐笼罩了这本就隐僻的入口,
雾气越加浓厚,最终彻底掩埋了这片区域。
而穿过了连日光都穿不透的山林,重新回到蓝天下的女性,按了按耳边的通讯装置,说道,
“这边没有异常。”
————
位于东京的并盛町——
在经历了一系列艰苦的战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