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重峦耸翠,险峻非常,远远的可见一到瀑布飞流直下,宛如一条白练界破青山颜色。少年从未见过这样壮美的景观,完全被吸引住了。
「你是谁?」
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发问,少年吃了一惊。这几日的流亡生活,使他有了种戒备的本能。他慌忙跳开几步,双掌护胸,这才定神打量来人。
身后站的,是个青年男子。他不能准确的判断出,这人有多大年纪,应该比父亲年轻吧?身上穿一件,嗯,是少年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月白色粗麻衣裳,肩上背一个箩筐,里面放的……应该是草吧。
平头老百姓,穷酸,土包子。少年立刻在心中作出判断。在他的印象中,有身份的人绝不会穿成这样。
本想别过头去不理的,可是这人的脸倒是真好看呢。其实他的眼睛也不特别的亮,嘴也不特别的完美,五官没有一样出众的,可是不知怎么,凑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人一时别不开眼。
「我是凌烈。」糟糕!少年这才想起,母亲是不许他向别人透露姓名的,可是不知怎么,看见这人就全都说出来了。少年有些气恼,反问道:「你又是谁?」
「师弟!」西门无双这时也走出来,发现她要找的人就在门外。
青年见到她,神色霎时一变,脸上闪过种种情绪,最终归于淡然。他轻声道:「师姐……」这一声却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来的。
气氛有些尴尬。凌烈好奇地看看母亲,又看看眼前陌生的男人,觉得他们之间说不出的奇怪。不防被母亲一把拉过去:「烈儿,这是你练师叔,快叫师叔。」
「娘……」他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师叔来?
听到这一声「娘」,青年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这是你和凌师哥的儿子?」随即悠悠一叹,「他都这么大了,日子过得真快!可惜我久在山中,几乎察觉不到。」
凌烈感觉母亲在扯他的手臂,只好上前施礼,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声「师叔」。
青年侧身避过,淡淡的道:「这我可承受不起,谁都知道,练无伤早就被逐出师门了。这一点,还要拜师姐你所赐。」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看得西门无双有些心虚。
「怎会承受不起?师弟,你适才不是还叫我一声『师姐』吗?可见你心里还有几分香火之情。」
凌烈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一定要低声下气,心想不叫就不叫,有什么大不了?能让他叫声叔伯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纵然现在今非昔比,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要认作师叔。
练无伤语气仍是淡淡的:「在下一时不慎,唤错了称呼,还望凌夫人见谅。凌夫人堂堂昊天门主母,当代女侠,身分何等尊崇,不知驾临我这小小竹舍有何贵干?」
西门无双惨然道:「师弟,昊天门已经不在了。除了我们母子两个,其余的人都已死难。就连天门宫,也被一场大火烧成白地,什么都不剩。」
练无伤脸色微变:「那凌……凌……」
「外子也死于非命。」
练无伤全身一震:「什么人这样狠心?」
「不知道,所有的人都蒙著面。他们武功高强,半夜里趁人不备突然杀来,显然经过周密计划。」
凌烈在一旁听著,这时大声道:「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我一定会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为爹爹和众位叔叔伯伯报仇!」
西门无双握住儿子紧紧的小拳头,心下黯然。现在连儿子这条小命也不知能不能保住,还说什么报仇雪恨?
「凌夫人特地前来,总不会只是要告诉我这个消息吧?」
冷淡的口气让西门无双心凉了一截,本以为这样说会激起他同仇敌忾之心,想不到他竟不为所动,难道说他真的一点同门情谊都没有了吗?但是明知道没有希望,不试一试却怎么也不肯死心。只得硬著头皮道:「师弟,你来看。」拉开儿子的衣袖,露出那根青线来。
「阴风掌?这不是已经失传很久了吗?」看到失传已久的阴毒功夫,练无伤漠然的脸上也不禁有些动容。
「正是。当日偷袭我们的蒙面人中,有一个使的便是阴风掌。外子拼命救护我们母子逃出险地,可烈儿还是不幸中了一掌。师弟,你在昊天门这么久,也该知道只有咱们嫡传的明日神功才可化解。现在昊天门死伤殆尽,我是女子又练不得这门功夫,只有你能救得了他。你就在看在我爹和外……和你凌师哥的份上,救救他吧。」
她美丽的脸上满是哀求之色,这样的委屈求全便是铁石心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