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出来了,连凌烈自己也觉得有点说不过去,每当这样想时,就告诉自己:我还等著他帮我治伤,总不成真让他赶出去吧?
侥是如此,两人还是时常有龃龉发生,自然,每一次挑起事端的都是凌烈。
「啪」的一声,凌烈重重的摔下了饭碗。
「怎么了?」练无伤淡淡的抬眼看他。
凌烈指著桌上的饭菜,义愤填膺的道:「怎么了?你看看,左一碟青菜,右一碟豆腐,半个月了,我连点油星都没看到!你把少爷我当兔子养啊?」
「你现在的饮食当以素淡为宜,多吃青菜豆腐对你有好处。」
「哼,好处,好处!」凌烈随手一扫,将一碟菜摔了出去,叫道:「你是小气,怕花钱吧?」
伸手接过飞来的碟子,轻轻一转,停在掌心,连一滴菜汁也没有洒下,练无伤沉下脸:「你不喜欢没人硬逼著你吃。饭桌上的礼仪,你爹娘没教过你吗?」
凌烈怎么肯吃他的教训?一甩手,又赌气回房了。
这一次他可有些失算,以前他是大少爷,不喜欢的,随手一扔,自然有人巴巴的送来更好的。可是练无伤却绝不会买他的帐。少年人正在长身体,一顿没吃,到下午已经饿得慌了。
偏生这天练无伤回来得又比往日迟些,凌烈越急越饿,越饿越急,心里暗暗嘀咕,这家伙不会真丢下我不管了吧?这么一想,就有些担心。可转念又一想,他算什么东西?少爷我为什么非要靠他?难道没他我就不能活了?
打定主意,自求多福,遂向厨房觅了过去,找来找去,不过几根青菜,一见就没了胃口。忽然之间,眼神向外飘,打起那两只兔子的主意来。
不是没有犹豫,练无伤好像很喜欢这两个小东西似的。不过,兔子养大了不就为了吃吗?吃到他嘴里也该算是死得其所,当下逮了兔子欢欢喜喜的进了厨房。
练无伤回来的时候,首先闻到一股焦糊味,顺著这味道一路找到厨房,只见那个小魔星正蹲在灶前,手上拿著冬天烧炭火用的火钳子,火钳的两头一边插著一团黑糊糊的东西,那难闻的味道正是从这里发出。
「你在做什么?」
一听练无伤问话,凌烈本能的一阵心虚,笑道:「你来的正好,这东西我一烤就糊了,你来帮帮我。」
「这是什么?」练无伤盯住那两团焦炭似的东西,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东西,莫非……
「就是你养的那两只兔子,我瞧它们也够肥了,正好来打牙祭。」
「你……」怒气直冲上头顶,练无伤抢上一步夺过火钳,摔在地上。「谁准许你这样做的?」
凌烈吃了一惊,灶里带出来的火星险些烧著他的衣裳,他连忙后退了几步,定了定神,才道:「这么小气干吗?两只兔子而已,我又不是全都吃,有一只是留给你的。」
他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人感到无力,练无伤闭上眼,不知怎样才能跟这小魔星讲清楚,只能沉声问:「你不知道这也是两条性命吗?」
性命?凌烈越发的不服气:「两只兔子就算『性命』?你少假慈悲了。你逼死我娘的时候,怎么就一点也没见你心慈手软呢?」
「你说什么?」练无伤双目猛然睁开,两点寒星冷电一般直直射向凌烈。
凌烈其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仍然不服软的叫道:「我说你假慈悲,逼死了我娘!」
「你再说一遍。」练无伤凝视著他,慢慢的举起手掌。
怎么?想打人?凌烈性子起来,顿时什么也不顾了,叫道:「我再说也是这样,有本事你打我呀?打死我算了。反正你逼死了我娘,再加一个我,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著,闭上了眼睛,当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正要瞧瞧究竟,只听「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飞过来打在脸上,刺得生痛。偷偷看去,只见练无伤一掌击在炉台上,青石板的炉台被震碎了一角,断角连著碎屑散了一地。
这一掌若真打在自己的小脑袋上,还哪有命在?想到此处,心里一阵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掩面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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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头没脑的也不知跑了多久,凌烈赫然发现,他迷路了!四下望去,皆是雾蒙蒙一片树影,莫说是来时路,便是东西南北也便认不清。
起初凌烈还不断安慰自己,别怕,别怕,很快就能走出去。可是走来走去,除了树还是树,一眼望不到尽头。
天色暗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