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没有用早膳的习惯,今日起得早,肚子刚好也饿了,这才吃了一点,现下已快晌午,他还撑着,索性不吃,回头继续“忙”,晚上才有精神去……
一听王上要批阅奏章,苏绿水俏脸一肃,连忙恭敬的躬身。“奴婢明白,若王上有事吩咐,奴婢就在门外候着,奴婢先行退下。”
门一合上,原是十分肃然的小脸倏忽一变,圆圆的大眼再次覆上点点光彩,她双手紧握,景仰的望着紧闭的门扉,遏止不住心中澎湃的感动,崇拜的低喃。
“王上……您果然是个体贴爱民的大好人,王上一定是担心我第一天上工便迟到,怕给我压力,才会要我之后都辰时再来,真的是……太伟大了!
“王上这么体贴、这么大量,我绝不能辜负王上的期待,一定要成为最完美的贴身女侍,好好服侍王上……”
单纯的苏绿水一心一意想着,明日一定要准时前来服侍王上,好让这勤政爱民的好王上得以准时上朝,殊不知,屋内的皇甫陵,想的恰恰与她相反……
鸡一啼,晨光未现,灰蒙蒙的天色下,有抹娇小的身影手捧银盆,快步穿堂入廊,来到龙跃宫。
她小心翼翼捧着盛有温度适宜清水的银盆,清澈的水面映照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及漾着微笑的菱唇。
来到厚重的大门前,她引颈望了望,发现里头没有一丝光亮,于是试探性的轻唤了声,“王上,奴婢绿水前来服侍王上漱洗。”
屋内没传来一声半响,等了一会儿,她柳眉微拢,又唤了声,“王上,您可起榻了?”
除了一阵冷风刮过,寝宫内依旧静默,丁点声响也没有,这让苏绿水一双柳眉拧得更紧。
怪了,王上该要起榻了才是,要不这早朝肯定要耽误了。
试了试盆里的水温,发觉有些凉了,她连忙奔至后院更换,才又匆匆返回。
这一回,她没再试着叫唤,小手轻推,直接将那扇紧闭的大门给推开——
房内十分寂静,静得只有苏绿水行走时衣裙互相摩擦的窸窣声,她将银盆搁在纯金制成的架上,朝寝宫的最深处缓步走去。
“王上?”她脚步轻柔,隔着淡金色的层层纱幔轻唤,然而等了许久,幔内传来的仅有浅浅的呼息声。
还没醒?苏绿水微拢柳眉,探出小手,轻轻撩起金色纱帐,看见绣有龙吟虎啸的天蚕丝被下的那一团隆起,圆眸缓缓上移,挪至丝被上的龙颜,一触及那张俊美的脸庞,她的呼吸顿时一窒,俏脸徘红。
榻上的男人,黑发如墨,披散于枕上,浓眉似剑,飞扬英挺,紧闭的长眸上,悬着一对比女人还要纤长墨黑的睫一挺拔的鼻,蕴藏着至高无上的贵气,薄厚适宜的俊唇,弧线优美,映着刚毅轩昂的下颚,形成了一张翩然俊雅、丰神俊美的容颜。
这是苏绿水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她崇拜近十年的王上,以往没机会,而今就算身为他的贴身侍女,在同他说话时,也得尊祟礼仪,绝不能直视王上的容貌,以免冒犯在她心目中犹如天神一般的王。
然而,此时无心的一瞥,却让她的心房顿时波涛汹涌,巨大的浪潮不断冲击她不解情愫的心。
她就这么痴痴的望着,忘了自个儿的职责,也忽略了那双蓦地张开,深邃难测的幽深黑眸。
早在房门一开,皇甫陵便察觉了她的存在,只不过这丫头不似以往那些宫女抖着嗓,颤巍巍地唤他起榻,于是他也懒得理会,抱着被,继续补眠。
睡着睡着,他忽地感受到两道炽热无比的目光,这让他不悦的张开仍有些涣散的双眸,不满的情绪瞬间爆发,化成一声怒喝。“滚!”
看得正痴迷的苏绿水被突如其来的大喝吓得连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坐在地,那吼声铿锵有力,震得她双耳荡过阵阵呜鸣,好一会儿才缓缓散去。
脸上闪过一抹红,她心虚的四处瞟看,发觉房里除了她和仍在睡梦中的王上之外,并没有第三人,突地,她的大眼瞪得更大子,看着榻上那动也不动的隆起,“王……王上……”
房里没别人……那么,方才那声雷霆万钧的怒吼是……
不可能!那么温柔心慈的王上,怎可能对她大小声,一定是她错听了。
甩甩头,她敲了自个儿胡乱猜测的脑袋瓜一下,回身端来洗脸水,回到榻边。
“王上?王上该起榻,上早朝了。”
纱幔里的隆起动了动,却仍旧没应声。
苏绿水不以为意,嗓音提高了些,再次叫唤。“王上,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