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帮温念请了假,送她回到公寓。
刚下楼就接到了沈霖修的电话,听完他说的,林衍也越发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于是他不敢走,一直在温念楼下徘徊着。
温念回家后先洗了澡。
她的脑子太乱了,刚刚打开手机,里面一连串的消息轰炸,全是沈霖修的。
他用各种方式对她发誓,承诺,让她相信自己,从来没想过要害他们的孩子。
但最后的一条消息隔了很长时间,他最后说,自己马上坐返程的飞机回来,他答应她,一定会给她一个说法的。
温念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相信这个男人了。
她试探性地打过去一个电话,但已经提示了关机。
她想,或许沈霖修真的是已经在返程的飞机上了。
温念洗完澡,靠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她的心乱极了,什么都不想做。
晚饭也没有吃,虽然没心情吃东西,但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她从茶几上拿了一块巧克力威化,这是前几天同事给她的。
因为那天她抢救了好几个病人,太累了,差点低血糖,于是同事给了她几个小零食。
温念咬了一口威化,浓厚的巧克力钻进鼻息。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想起一件事。
那天除了沈霖修给她的奶茶,她还吃过一样东西。
温念疯了一样放下手里的东西,翻开柜子一通翻找。
她找到了自己之前用的包。
从福利院赶往救援现场后,她的包和随身物品统一扔在医院的车上。
陆晴最后给了她一块巧克力,温念是随手踹进牛仔裤口袋的。
醒来后她人在医院,临近十二点时,她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已经融化了的巧克力,扭开包装纸,咬了一口,然后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祝我生日快乐。
但她清楚的记得,剩下的半块她没扔掉。
当时病房没有垃圾桶,她用一张餐巾纸包着,随手塞到背包的夹层里,准备之后再扔掉的。
但后来,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她给忘记了。
温念打开纸巾,看着那半块已经糊涂到不成样子的巧克力,心里一阵深寒。
林衍接到温念的电话,很是意外。
但他人还在楼下,始终没走,所以很快就跑上来了。
“温念,什么事?”
温念用保鲜袋包住巧克力,郑重交给林衍。
“林学长,我记得你说过你舅妈在刑侦处做痕迹鉴定,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加急做一下药物检验。我怀疑这块巧克力里含有米菲同。”
正常情况下,这种药物检验需要立案申请走流程,需要好多天。
但温念真的等不及了,她希望立刻能知道结果。
林衍瞳孔震惊:“温念,你是说这里被人下了药?这,这巧克力是谁给你的?”
温念闭了闭眼:“陆晴。”
所以她等不及,她等不及沈霖修回来。
因为她没有这个信心,那男人会为她讨回公道么?
不,他之所以试图挽回自己,是因为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陆晴做的,他是希望能说服自己,放弃追究吧。
温念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泪水了,她必须要自己为孩子讨个公道。
……
温念换了一身衣服,准备了录音笔,防身喷雾等东西。
顺便去楼下的理发店,把一头浓密的黑发剪短了。
她曾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回沈霖修的那套别墅。
她也曾以为,他真的浪子回头,要不了多久自己会再次名正言顺回到那套别墅。
但事实上,两者都不是。
她一个人回来了,带着仇恨与坚决。
她与陆晴之间,总该有这样一次对峙的。
大半个月不见陆晴,温念有些诧异。
她还是自己眼里那个永远不可攀及的帅气女人,站在目空一切的高度上,就连沈霖修这样的男人都要仰视的么?
此时她站在三楼的阳台上,披着睡衣,抽着烟。
素颜的皮肤上倍显老态,两眼下面拖着沉重的黑眼圈。
看到温念来了,她不紧不慢地掐了下烟。
她看着她,双眼空洞无神。
“是你给我下的药,是不是?”
温念半句废话都不想多,直接开门见山。
陆晴笑了笑,不否认。
温念忍不住攥紧拳头,心底一把怒火如海啸山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