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听说穿花衣服,睡花床单,比较容易生出小王女。”
边说,边从花瓶里拈了朵蔷薇插在鬓角,转过脸时,女王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可语气中浓浓的不确定和疲惫,却一下击中柔丝的心脏,令她心口的位置瞬时酸软。
摘下那朵花,解下她盘在头顶的长发,柔丝的手落上她的肩,轻柔按捏。
“陛下,不要太逼自己。”
女王敛了笑,幽声叹:“新男妃入宫已有半年,可这肚皮……”
顿了一下,似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女王挺直了脊梁,吩咐道:“去彩云宫传话吧,今夜还是那里。”
“陛下!”落在她肩头的手指一僵,柔丝出声阻止。
陛下已连续三天临幸,如此放纵,身体怎能承受。
“朕自有分寸,去传话。”
推开柔丝的手,女王走到窗边。
窗外,满园的蔷薇花团锦簇。热闹是它们的,她有的,只有一颗凋零的心。
男贵人,有着和贤相似的身形。第一次看到他的背影,她的心“突”地一跳,还以为,是贤回来了。
待看到他的脸,她才失望地意识到,贤,独一无二,无人可代。后宫之中,再也找不到一个男人,可以拥有贤那样的风采。但,如果能从一个人身上找到哪怕是贤一丁点儿的影子,她也感觉是种安慰。
贤出宫那天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可是贤,连同小王子,还有蔷薇岛,却都沉在了海洋深处。
她恍惚地记得,那天是贤出宫的第二天,她当时站在蔷薇宫外看着从宫墙内探出的蔷薇出神,然后有人走过来告诉她说,蔷薇岛沉了,无一人生还。
一刹那,全身的血液似被瞬间抽干,天旋地转中,她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醒来时,强撑着身子去了趟蔷薇岛,可那片海域,除了水面上浮荡的残败蔷薇,再也不见一角陆地。
据半里外的居民描述,半夜时分,曾见这里出现火光,之后,水面似震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谁也没料到,这一光一震竟可以让一座岛沉到十米的深海中。
不敢想象,当灾难来临那一刻,一直被她保护得好好的他会是怎样的张皇失措。也许,他根本还没来得及思考,人就……
闭了闭眼,她阻止自己往下想。
身为一国之王,她连哀悼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去哀悼一个被逐出宫的失宠的低级男妃。
不由得,手指又抚上了颈间的千音哨。这个哨,她一次都没吹过。不敢吹。怕吹了之后,他不会现身。只要她不吹,他就会一直活着吧。
“陛下?”
听到男贵人怯怯的呼唤,女王拉回心神,尽管兴致缺缺,她还是决定,临幸他。她必须,为国家育出下一代接班人。
看了眼窗外的明月,她声音清冷:“进去躺好。”
“是。”
月亮很圆很大,这样的月圆之夜,据说极易受孕,希望,这一次,可以成功。只要成功受孕,无论最后生的是王子还是王女,她都会让它变成王女,只要受孕,只要受孕,这是先决条件。
可是,当初想要迫切受孕的原因之一,已经不存在了。还以为,她可以护他一生一世,没想到,贤……
“陛下?”
室内,男贵人又怯怯唤了一声。
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翻滚的厌倦,她缓步走进内室。
温柔的烛光照出一地的晕黄,床幔后映照出男贵人的剪影,见她进来,那抹剪影缓缓躺了下去。
吹了蜡烛,她提着裙摆,掀开床幔,上床。
只有在临幸时她才将裤装换成裙装,裙装简单方便,操作快捷,并且,裙摆可以盖住男妃的脸,维持女王的威严。
除了贤,没有任何一名男妃见过她脱光的身体。
除了贤,也没有任何一名男妃见过她临幸时的表情。
贤,贤,这一晚,她想他真是想了太多次了。
还记得第一次临幸他时,同样是这种吹灭了蜡烛的昏暗环境,她捏着一手心的汗,爬上他的身体。
虽在点牌之前,她已温习过无数遍《孕事集》,可纸上的记载,远远不如实际操作那么令人震撼。
难以形容的紧张,令她哆哆嗦嗦手忙脚乱,而他,虽然乖乖躺在身下,可是那起伏不定的胸腹,让她强烈感觉到他想笑却拼命强忍的徒劳。
那样一个初夜,是她这辈子最糗也最难忘的记忆。那样一个胆大妄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