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她乖乖照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应该就是指她目前的情形吧?
这一夜,元媵舒舒服服地睡在床上以柔软的绫罗绸缎铺成的温暖被褥上,而阮真真睡在地铺上,片刻不停地听着他因为胸口疼痛闹了一整夜,一会口渴要水喝,一会哼哼着存心让她不好受。
好不容易捱到天快亮了,她实在困得不行,才打了个盹儿,偏偏又作恶梦来,梦里的自己因为剔骨散的毒发作而眼睁睁地看着手脚都化成血水……
当她被元媵自恶梦中唤醒,一身冷汗,可想而知那个梦有多可怕。
当然元大公子也没那么好心救她出恶梦,他是因为肚子饿了想吃东西……折腾了一夜,她还没饿他倒是先饿了?
好在她自小当侍女,知道怎样伺侯人,再加上她对元媵多少有些愧疚,也就忍气吞声地由他闹去。等他再次安逸地熟睡,天际已泛起鱼肚白,公鸡也在窗外打鸣了。
算了!阮真真叹了口气,打算第二天就离开乌龙镇。她不等师父来了,留在这稀奇古怪的小镇,不知还会有多少离谱的事情发生,她没那个闲功夫奉陪,不如自动离去寻找师父的下落。
可惜的是,没等她离开,就先一步被人找上了门。
接着她被十分郑重地通知,因为伤人,她犯了镇上“居民居住条例”的某一章某一条,要接受什么乌龙镇镇委会的审讯。
☆☆☆
莫明其妙的阮真真就被带到镇口歪脖子树下曲账房的破屋子里。里头又虎视眈眈地坐着一排人,正是她昨日来时遇到的那群,用元媵的话来说,都是些“心肠坏得狠”的家伙。
他们似模似样的拿出一本破的快要掉线的手抄册子,通知她,镇委会将依照这本镇之宝对她进行处罚。
“什么?”阮真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次?”
“因为你故意伤人,而且伤的是本镇的新星、财子、未来的精英,因此罪加一等。”曲账房很好说话地将适才的判决书重复一遍:“处罚结果为:赔偿元家一千两白银。”
一千两?开玩笑!她现在身无分文,一两都没有,更别说一千两了。
“我没有!”没这么欺负人的吧?她已经任劳任怨地伺侯伤患一整晚了,见他再无性命之忧才放下心来,这个劳什子破镇委会凭什么要她赔一千两?昨夜那个放话说要帮她求情的花道士人呢?敢情是故意躲起来了吗?
“元公子,阮姑娘不服判决,你这苦主有什么意见吗?”曲账房突然一眺目光,朝门口说了句话。
闻言,阮真真也飞快地扭头一瞧,哟!元大公子居然躺在铺著名贵白虎皮的躺椅上,被两个忠心耿耿的老仆抬来了。
“乖乖!可怜见的,一晚上而已,怎么都憔悴成这样子了!”客栈老板娘摇着头啧啧有声:“依我看啊,一千两都赔少了。”
这女人,居然趁机落井下石?阮真真对着老板娘怒目而视。
“没错哩,咱们镇的财子,散财童子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伤心欲绝呀……”皇甫先生哀怨的语气更像说风凉话。
这些人明里握着手,暗地就下手。先前还巴不得元媵早死早投胎?现在当着人家面,倒讨好卖乖起来。跟这几个心肠坏得狠、两面三刀的家伙相比,那个元媵好像也不是那么惹人嫌……
阮真真一面忿忿然地听着,一面在心里暗暗盘算,如果她跟元媵打个商量,让她先离开这里,回头去筹钱来赔他,不知他会不会答应?
还未想好对策,就听见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的飘忽声音响起:“我有个好法子,你要不要听听?”
咦?是在跟她说话?阮真真赶紧抬头,狐疑地望向正舒舒服服躺在椅中的元媵,好奇地问:“什么法子?”
“不三不四,清场。”元媵不回答她,却对旁边的仆人发出命令。
“是!公子。”听到主子召唤,老头和老太婆又笑成了两朵大菊花,连请带撵地请镇委会各位成员离场。
“干嘛啊!过完河就拆桥呀?”皇甫先生抱怨,还想赖着继续欣赏。
“真得不需要俺们旁听吗?万一打起来……”曲账房一脸意犹未尽。
“赶紧消失!”元媵不容分说地挥挥手,直接轰他们走。
木门轻轻掩上,闲杂人等相继离开,元家老仆犹如两尊门神驻守在门口。屋内静悄悄的,只剩下伤人案的两位当事人大眼瞪小眼。
“你快说,是什么法子?”阮真真有点焦虑,她的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