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骄傲的她会受伤吧,但爸爸其实不知道,从此她的世界归于孤寂。不能参加这样那样的活动,不被允许上课回答问题,因为谁也不想招惹那样难缠的家长。可是谁又知道,那个小小的自己,在那一刻,最期望的其实只是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没有再开口。多年的沉默已经在她心中结了厚厚的一层茧,她挣扎不出,只有无语。她漠然地看着脚底,打算就这样耗到下课。
忽然,她听到许一诺清扬的声音:“请大家安静一点好吗?”声音转了一个方向,“老师可不可以站到下面去,我们会有压力的。”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她从刘海下抬起视线,果然看到老师笔直走向教室后面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许一诺,手臂忽然被握住。温柔的力道带着她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让她被抵着讲台,面向黑板才停下。她的视线晃动了一阵后,对上的是他含笑的温柔的脸。他侧身靠在她旁边,手肘支在讲台上,半对着她半对着大家。
“不要紧张。”他的手沿着桌面垂了下来,由握着她的手臂慢慢滑至手腕,继而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语速极慢,一字字咬得很清楚。这一次她回答得倒快,尽管声音仍小,但大家都能听到了。
他赞许似的对她眨眨眼,又开始了下一句。就这样,她的声音渐渐大起来,对话也越来越流畅。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他们终于成功地结束了对话。难得掌声如雷,思暖有些虚脱地握了握有些汗津津的掌心,原来……她的英语口语并不烂啊。
许一诺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看思暖收拾书本。
“刚才真是谢谢你。”
他屈肘平放在课桌上,脸埋在手臂里,闻言,漆黑的眸子笑盈盈地自下而上地看着她,“那就请我吃饭吧。”
思暖动作僵了一下,他也太实用主义了一点吧?刚才害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的也是他啊。
“其实,你刚才英语讲得很好。”他认真地说,“只是平时少练习了,所以有一点生硬。”
思暖找到钱包,示意他可以走了。
许一诺扫了一眼她的钱包,懒懒地舒展着身子,“去食堂吃吧。”
咦?思暖一脸惊奇地看着他,不是说某人一向大少爷脾气,挑食得厉害,入校以来从未踏足过学校食堂吗?
“你那什么表情,我替你省钱也有错吗?”他笑得十分好看。
大少爷居然也关心人间疾苦了,她是不是该感动一下?
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看了看,抬头对思暖说:“唔,看来你的运气很好啊,阿梦说要请客。”
那边在整理东西的少女抬起头来,“叫沈思暖也一起来啊。刚才真谢谢你们俩仗义帮忙啊。”
他应了一身,回头看着思暖,“一起去吧。阿梦人其实很好的。”
这个,他是在帮她消除误会吗?思暖乖顺地点点头,“嗯。”
“是我们不对,你原谅一下。”他伸手拨开她浓密的刘海,手指轻柔如风地掠过额上那道已成为淡粉色的疤痕,“以后不会了。”他低头扫了扫她的膝盖,她今天穿的是长裤,看不到里面的伤口。他笑着揉揉她薄薄的头发,终于不再说什么了。因为那一连串的温柔的动作,加之之前对方对自己的鼓励和帮助,思暖在心底稍微感动了一下,“许一诺,你真好。”
“呀,那是你的真心话吗?”他促狭地笑,睫毛细长,“有这样优秀的同桌你有没有觉得很荣幸?”
见过自恋的,但没见过自恋成这样的。思暖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有小暖这样的同桌,我也很高兴呢。”某人终于良心发现地补上一句。
“不过,”在思暖困惑地看过去时,他俏皮地眨眨眼,“我可终于知道你的死穴了。”
许一诺是前一秒给你所有美好希望的纯良美少年,后一秒再将你所有美丽幻想亲手捏碎的……恶魔。
思暖走出家门的时候,天色还早。妈妈仍旧是才睡下不久,迷迷糊糊地吻了吻思暖的脸颊说:“宝贝早安。”翻过身又睡去了。
爸爸给她们母女订的早点还要半个多钟头才能送来,冰箱里上上下下找遍也只有几罐啤酒。她思考再三,决定还是抵制住诱惑,乖乖地关上了冰箱门。大清早的喝啤酒要是被爸爸知道了,以后家里恐怕再也不会见到啤酒了,到学校被人发现了更不好。
因为今天早上轮到她值日,也就懒得等早点了。到街上小吃摊买早点,掏钱包时才想起昨晚和妈妈一起溜去吃大排档时,那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