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韩国栋的脸上全都肿了,完全不见平时的儒雅英俊之色。
葛宏面上平静无波,并没有什么波动。
因为这种病状在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见过太多比这还要严重的疾病。
他沉稳地走过去,挪了把椅子,坐下之后,淡定地给韩国栋诊脉。
不出所料,病人脉洪且滑,兼有微浮,是明显的壮热之脉且有表证存在。
韩国栋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偶尔却能睁开一下,神志还算清楚。
葛宏诊完脉之后便道:“舌头伸出来我看一下。”
韩国栋缓缓张开嘴,伸出了舌头。
葛宏探头望去,见那舌苔白厚微黄且滑腻。
“小便时什么感觉?”葛宏像对待普通病人一样,问道。
不知道韩国栋此时是什么感觉,此时周围有这么多人围观,或许他心里也是有些窘的。
不过他还是如实说道:“小便时有涩痛感,发热。”
说到这儿,他咳嗽了几声,开始微微喘息。
葛宏揭开被子,撩起韩国栋上衣衣摆,很快就看到,他身上也和头面一样肿了。
凝神看去,也能看到,他体内的肾囊真的肿成了球状,像个西瓜。
看完之后,葛宏轻轻给韩国栋盖上被子。
汤青柠平时虽然寡言,这时候还是第一时间问道:
“怎么样,国栋他……”
葛宏点了点头,镇定地道:“不用紧张,可以用药试试。”
嚯!
葛宏这句话一说出来,汤家人的心刹那间都松了下来。
哪怕葛宏只是说用药试试,他们心里却已经在认为,韩国栋的病有救了。
就连汤震雷也松了一口气,随后他也在心里鄙夷自己,什么时候他对于葛宏也这么依赖了?
这特么地要是葛宏哪一天不想对乔薇好了,那他们汤家不就太被动了吗?
想是这么想,可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不由得期待起来。
陆军总院的大夫们心中也是惊奇无比。
这位年轻的葛大夫只是搭手诊了诊脉,又看了舌头,稍微问了一下病情,就有了应对的方法了?!
这也太神奇了!
主治医屈大夫好奇地道:“葛大夫,从中医角度来看,韩先生这个病具体是怎么回事?”
葛宏拿出纸笔,一边写字,一边说道:“病人初得感冒,病在太阳,病程日久,太阳未解而渐渐传变到膀胱经、阳明经。”
“邪气入膀胱经,可阻塞水道,使患者便溺异常,有灼痛热感。”
“水液不能经水道输布排泄出去,则漫布全身,包括肾囊,造成了全身浮肿。”
“入阳明经,则引起患者体内燥热。”
“总结一下,病人就是初得感冒,渐而转为风温之证,还不到危急之时,是可以治的。”
在场的大夫都是西医,虽然智商都高,听得也不是很懂。
不过他们还是明白了,葛宏这时候应该已经找出了病因。
既然能找出病因,那么他大概就知道应对的办法。
于是屈大夫又问道:“那具体要怎么治?”
葛宏看了眼乔薇,见她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并无抗拒之色,心里便觉得她不回威信或者是另有原因,并不是因为生了他的气,便放下心来。
他收回视线,又道:“治疗分两步,先治其标,以解燃眉之急,再治其本,这样方能痊愈。”
说着,他递出自己刚写好的一张纸,道:
“用连翘加蝉退可解表,病人身体壮热,须加生石膏与滑石,另加甘草调和诸药,和解阴阳,生杭芍养血敛阴。”
“服药之后,不出意外的话,他的水肿症状应该很快就能得到缓解。”
葛宏这次没有用薄荷加蝉退,而用了连翘,是因为连翘和薄荷都是治疗温病的常用药,而连翘还能解除灼热感,其味淡又能利小便,善治淋证,溺管生炎,因此更加适合韩国栋这种情形。
众位大夫看了一眼,见这个药方上充其量只有六味药,并不是什么大方子。
这么简单的方子如果能治这么严重的病的话,那说明,这个年轻的葛大夫真的是用药精准啊!
葛宏名声在外,创造过太多奇迹,病人家属对葛宏也很认可,这些大夫们自然没什么异议。
于是屈大夫说道:“可以,那就让韩先生服药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