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些余地,那方寸之间,依我娘的说法,那是留给我自个儿的后路,所以,说实话,何家的死活与我无干,又或者说,要不要逼死何世宗,只是在我一念之间,我不在乎这个人,但有玉儿在,想到她会难过,我便会手下留情些,但这份耐心也只对她而已,所以,你可以代我劝劝你家眉儿小姐,少缠着我,好吗?否则,要是我没了耐心,不留神伤到了她,后果,我不负责。”
话声甫落,雷舒眉恼得转身就走,他那些话,哪里是在对桑梓说的,摆明了就是针对她,是在隔山震虎。
在“浣丝阁”里胡乱走了一阵之后,雷舒眉差点绊到一个台阶,若不是急忙捉住一旁的扶栏,怕是又要跌伤了,她一时好气又无奈,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双手搁在膝上,托着香腮,看着石窗外盛开的太平花。
“伤心了?”
雷舒眉听见解伏风的声音从头顶上来,抬眸往上觑了一眼,没看见人,知道他人就坐在屋顶上,那一点小小的高度,难不倒这位武功高手的,听他的探问,大概也从大厅的屋顶听见了里头的对话,或者,抽一两片屋瓦,把屋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也是可能的。
“没有,不关你的事。”她闷哼了声。
解伏风来“浣丝阁”纯粹是一时无聊,听说了何世宗已经被捉住的风声,就想来看看热闹,但雷舒眉出现之后,他的注意力当然就全放在他家这位老头儿身上,自然,他也没漏听问惊鸿的那些话,知道她现在不过是嘴硬。
“看着你的小痞子与他家小总管之间的默契,教我生平第一次知道何谓一切尽在不言中呢!”
“那句话,不是你说的那种用法。”她一点都不客气地反驳解伏风,无论他说得对或不对,都休想教她认同。
“是是是,咱们老头儿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解伏风嘴里口口声声都是附和,但是,语气却是带着一丝调侃。
雷舒眉没有生气,反倒笑了,冷冷的,就像是绽在寒冬里的红梅,看起来颜色瑰丽却是冷透骨髓,“解伏风,我呢,有打算在中原南方的一座小岛上,设立一个新的分舵,你想去主持那个分舵吗?”
“不不不,你这是开玩笑吧!我离不开这美丽的中土啊!再说……再说了,在小岛上开镖局,是要做谁的生意?老头儿,别啊!”解伏风急得想要跳下来跟雷舒眉把话说清楚,可是,他们现在可是在“浣丝阁”,要是他的出现引起骚动,给这丫头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他的下场只会更惨而已。
“那就闭嘴,别惹我不开心。”
说完,她的头顶上再没有任何声响,静悄悄的,她知道解伏风学乖了,让他闭嘴,所以就连回话都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