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在了?你不是还要做「开水白菜」给我吃,说会让我永生难忘吗……」
叶央央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知道后来叶耀阳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回房间,还把她推进了浴室。
叶央央看着镜子里头发蓬得像稻草、脸色惨白、眼睛肿得像拳头的女孩,她突然全身发抖地冲进淋浴间里,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等到叶央央湿着一头发,换上宽松的运动衫,步履缓慢地走出房间时,叶耀阳已经在客厅里等着她。
他拉着她在沙发里坐下,先拿过毛巾替她擦头发,然后抓过吹风机替她吹乾头发。
叶央央只是一声不吭地坐着,任由泪水无声往下滑。
以前,她只要想撒娇就会故意湿着头发跑出来,而她老爸就会大呼小叫地把她抓到一旁,边吹头发边叨念道:「中医说头发不吹乾,风寒容易侵入,会得偏头痛。还有,生理期间头发不吹乾,经血残留在子宫排不乾净,日积月累就会得癌症……」
老爸当然不是女的,只是因为怕她没妈照顾,什么中医女子养生的书,他倒看得比她还多。
老爸还说,以后一定要帮她挑一个会帮她吹头发、绑辫子的疼她的好男人……
「头发乾了,吃点东西。」叶耀阳握起她冷凉的小手往厨房走。
叶央央默然地跟在他身后,呆呆地看着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他在厨房里灵活地转着圈,而后端出一碗红油抄手放到桌上,把筷子塞到她手里。
她吃了一口,嚐出抄手里又辣又香的红油,是爸爸四十年的厨艺练出来的老师傅味道。
她埋头苦吃,倏地几口呼噜呼噜地吃完所有抄手,想起儿时爸爸叫她「椒娃」的笑容,泪水又夺眶而出。
「还要一碗。」叶央央朝叶耀阳递出空碗。
叶耀阳点头,转身再点燃瓦斯煮馄饨。
然后,在等待水滚的同时,他将卤好的猪耳朵切成细丝、撒上葱丝、白醋、香油、红油送到她的面前。
她头也不抬地继续埋头苦吃「红油耳丝」。
待她抬头时,见他又已俐落地在空碗摆入红油、酱油、白醋、花椒粉等香料以及冒烟煮熟的馄饨,最后再撒上一大把葱花、淋上一匙红油——
红油抄手上菜。
她一样三两口就吃完一碗,然后大声地说道:「我爸做的红油超级好吃!」
「他把食谱给我了,我以后可以做给你吃。」叶耀阳说。
「好。」叶央央放下筷子,仰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叶耀阳。
两年前,她爸把刚退伍的叶耀阳带回家,说叶耀阳是他好兄弟的儿子,以后就住这里了。从此之后,叶耀阳白天在饭店的中餐厅跟着她爸学艺,晚上则去夜校补齐他的高职学业,回到家通常都已经是十一点过后的事情了。
因为饭店每周才休息一天,加上大学生活有那么多要和同学在一起的活动。所以认真说来,她并不是真的和沈默寡言的叶耀阳有那么熟。她只知道她这辈子还没听她爸夸奖过别人那么多次,夸到她都不爽了起来,频频逼问老爸叶耀阳是不是他的私生子。
「我还是觉得我不适合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叶耀阳浓眉微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