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为了程以书?”
程暖夕苦笑:”季先生,我想您大概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一件事。我弟弟和慕锦年之前,原本就不该是绝对对立的。真相早晚水落石出,只是时机未到之前,很多阴差阳错无法解释罢了。你用这件事威胁我,结果......最坏就不过就是要了我这条命。而我的命,您说过您不稀罕,不是么?“
“激将法对我没用。”
季语锋的手指摩挲着程暖夕的下颌,力道忽松忽紧,可眼前这个女人的脸上却连半点波澜都不见。
“程暖夕,我真的很好奇,你就一点都不怕死么?”
“怕。”
程暖夕咬紧嘴唇,“可是,怕有用么?我对慕锦年的意义,从一开始就没有季先生想得那么重要。何况,他很快就要结婚了。我一个双目失明的残疾,只想在福利院里了却安生。季先生如果一定要讨上一个说法,您也可以把林医生送过来。我可以悉心照料他,这事因我而起,我愿意亲自赎罪。”
“赎罪就不必了。“
季语锋冷笑,再次松开手,”慕锦年的左肩上,三枪六个洞,按规矩,已经算两清了。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会所?程暖夕,你说他不在乎你,我不相信。”
季语锋的话字字落地,就像针尖一样扎进程暖夕的心!
她不知道慕锦年受伤了。
她更不敢去确认,在那个男人的心里,自己到底还算什么东西?
“程以书”已经死了,她对他来讲,还有什么意义呢?
季语锋看出程暖夕脸上的黯然和纠结,而这场势力毫不对等的猫鼠游戏,到这一刻才开始正式拉开动机的帷幕。
“程小姐,实话实说了吧。我有个矿山的项目,跟慕氏集团有利益交叠。你是才华横溢的珠宝设计师,品鉴,验定,样样都是行家。如果你肯帮我,凭借你和慕锦年的关系,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再在最关键的时候,摆他一道。我可以承诺,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你和你弟弟,我季家罩定了。你有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等不到你的答复,我会送你一份惊喜。”
说完,季语锋转身便走。
”等一下!“
程暖夕惊叫一声,”季先生,你,你不是说了你们已经两清了么!为什么还要逼我做这种事?“
”仇是仇,利是利。程小姐,我是生意人,不赚钱,不吃饭么?“
季语锋冷冷瞄了程暖夕一眼,这个天真单纯的小女人,真是跟她老爸如出一辙。
当年父亲下海的时候,提及这位程师叔的行事作风,就颇有几分遗憾。
手艺人守着那点匠心,不愿与资本同流合污。
结果教育出来的女儿也是这个德行。
什么良善温婉,什么重情重义,什么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见鬼了。
只是季语锋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养育出来的弟弟林向北,还不也是这个德行?
三天过去了,程暖夕没能睡下一个囫囵整觉。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季语锋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如果自己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他会给自己怎样的下马威?
这个答案,在第三天的傍晚,终于解开了神秘。
程暖夕照例去阁楼给程以书送饭的时候,就在小院的楼梯口,遇到了等候多时的慕锦年。
当时她先是听到了一阵狗叫,接着一阵慌乱,噼里啪啦的,饭菜洒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