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莹没有回应。

宋林丽跟苗晚秋对视了一下，两人都觉得有点不太妙。

于是她们上手推门，黑漆漆的屋子里传来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大白天的，厚重的窗帘却是拉起来的。

整个房间黑布隆冬的，像没有生气的坟墓。

白婉莹衣着平整地躺在大床上，左手垂在床旁。

鲜血蜿蜒着从手腕滴答落地，地板上一滩血迹的中央，还躺着一枚修眉刀。

“婉莹！婉莹啊啊啊！”

“快来人啊！快来救救我女儿啊！”

***

程暖夕和慕锦年从阁楼走下来，正是太阳快要落山时。

福利院的植被常年没有人工来大整大修，成了杂草灌木茂盛的天堂。

虽然杂乱，却也平添了一丝静谧和生机。

程暖夕想，有生之年还能跟慕锦年这样并肩走在一起。

她已经很满足了。

哪怕今天就让她这样离开世界，至少......

她眼睛里，记忆里的他，还有那个温柔少年的一面。

“眼睛好了？”

慕锦年突然开口，程暖夕顿生一颤。

“啊？”

“你走这么快，狗都被你落后面了。”

慕锦年的口吻依然冰冷。

程暖夕以为自己露馅了，心中紧张，同时脚下一慌，正好被一根凸出地面的树根给绊住了！

“啊！”

她下意识的一声惊呼，整个人无法自控地扑倒。

“当心！”

慕锦年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稳稳纳入怀中。

可是他的腿本也不算灵便，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两人齐齐摔倒，狼狈不堪！

程暖夕并没觉得有多疼，因为她整个人是趴在慕锦年胸膛上的。

视线角度及过他精巧的喉结，淡青的胡茬，轻薄的唇线......

程暖夕脸上一红，立刻转开脸，埋下头。

“你，你怎么样了！摔到了没......”

她本能的关心，让慕锦年的心里顿生苦涩。

他恨她不经意的在意，偏偏让他觉得她的心里始终有他，却又不仅仅有他一个。

“一个瞎子跑那么快，还要瘸子来追。”

慕锦年冷哼一声，却没有推开程暖夕的身体。

反而大手一按，将她整个人按在自己的胸前。

两人的心跳交叠着堆在了一起，发出一阵异样的共鸣。

程暖夕的泪水一下子湿了眼眶，她卧在慕锦年的胸口，一动也不敢动。

或者说，一动也不想动。

“真想一刀杀了你。”

慕锦年眯着眼，透过头顶凌乱的枝叶，看着缝隙里的天空。

他抱着程暖夕软软的身体，唏嘘，“再一刀杀了我自己。等许多天之后，旁人看到我们抱在一起死在这乱丛杂生的深草堆里，你说，他们会猜想......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

程暖夕的泪水打湿了慕锦年的胸口，她压抑着想要冲出喉咙的哭声，压得很辛苦。

天色渐渐暗了，两人沿着这条明明不算长的路，又走了很远很久。

“我暂且放过程以书，不是因为你求我。”

分开之前，慕锦年对程暖夕说。

“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