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除了乖顺地听从慕锦年的命令，她什么也不能做。

车子一路开过远郊的田埂，近郊的小路，城里的车水马龙，却好像迟迟开不到一个属于程暖夕的归宿。

身旁的男人与她隔着不过半米的距离，离心的差距却好像走了一个梦都到不了的光年里。

程暖夕的双手局促不安，无处安放。

她觉得这样的气氛真的很难熬。

她宁愿那个男人像之前一样，用冷嘲也好，热讽也罢。

至少让她相信，她依然鲜活地存在在慕锦年的世界里。

而不是像这样，明明挤在一个空间里，却陌生得连半个话题都无法开启。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程暖夕小心翼翼跟着出来，眼前的景象令她倍觉疑惑。

不是慕锦年的家，也不是什么用来惩戒她的酒店宾馆。

而是——

医院？

他怎么会带她来医院？

程暖夕下意识轻轻按住偶尔隐痛的上腹，心中暗扯一丝心酸涟漪。

他不会是已经知道自己得了绝症的事？所以，是要来带她治疗的么！

“跟上。”

慕锦年突然转身，掌中手杖在地面上不耐烦地敲顿了一下。

程暖夕回过神，赶紧迈开步子。

从门诊大楼穿过去，来到住院部，从住院部的二楼天桥经过，来到后方的VIP疗养区。

程暖夕看了一眼头上的那块牌子——

烧伤整形科？！

一时间，她心底最后的那一丝温情也被榨得干干净净。

她明白了。

慕锦年怎么可能是带她来看病的呢？

他是带她来看陆紫琳的。

难道，程高飞的事情已经被慕锦年查到了？

程暖夕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陆紫琳躺在病床上，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她美丽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天花板，整个人就像一具残次的美丽木偶。

程暖夕见此情景，心中无限难受。

她经历过共情的绝望，也能体会陆紫琳的一部分心情。

但仅仅只是一部分。

因为当年的自己只想活着出来而已，毁了脸，却毁不了她坚定的信念。

但陆紫琳不一样，从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处处透露着何不食肉糜的优越感。

一朝从美貌的神坛跌落，她可怎么活？

此时此刻，陆紫琳的房间里还有三个人。

除了她的母亲，陆太太。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慕锦年的母亲苗晚秋，还有一个——

是白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