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看那边海的颜色。”

慕锦年把头转向窗外，程暖夕下意识转过去。

从暗色的车窗玻璃透视过去，夕阳的血红呈现出斑斓的紫。

波光粼粼，灵动又美丽。

程暖夕心头微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静静听着慕锦年的呼吸里，有些干渴的躁动。

“我，我去帮你找点水！”

程暖夕推门就要下车，可是身后突然一紧。

那是受伤失血后本不敢有的力气，却依然硬生生地将她拽回了怀里。

慕锦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余晖透过车窗，却没有办法拉动两人交叠的影子。

程暖夕的泪水滴在慕锦年的肩膀，她小心翼翼地抽泣，不敢发出一点点哭声。

就这样抱了很久很久，慕锦年才开口道，““你家的房子，重建了。”

程暖夕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之前被推倒的那个小院子。

”原址一条街对面，我放你回家。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慕锦年松开手，程暖夕的心也跟着一松。

就像要跌落到一片永不见底的深谷，还在跌，还在跌。

直到唐斌已经带人往车子这边过来了，程暖夕都找不到自己心跳的节奏。

她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推门下去，耳朵里反复回荡的，都是慕锦年最后的那一句——

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他说不要再相见了。

可是一次又一次，她以为自己早就已经跟他告过别了呢……

唐斌一脸震惊：“怎么你们还在这里？没去医院么？三少你的伤——”

“少废话！人呢？”

慕锦年不耐烦地挥挥手。

唐斌看了一眼跟过来的那两个下属，一身湿淋淋的，似乎并无所获。

他摇摇头：“暂时没发现踪影。”

慕锦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再次挥了下手：“让他们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唐斌吩咐下去后，才回到车上。

这一路往医院开，程暖夕紧张地靠着一旁的慕锦年。

他全程都没怎么说过话，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伤痛的缘故。

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